一旦燕北防线崩溃,东虏大部骑兵将很容易往淮泗地区渗透,唯有装备精良的精锐步卒,才能在一马平川的河淮平原上,与虏骑对抗。
要是有三四万虏骑集群往淮泗渗透,淮东在北线不足万余精锐步卒,如何抵挡?难道要将淮河以北的地区全部丢掉?
再者,陈韩三是个很不确定的因素,江宁众人对他不待见,他在徐州也十分的困难,但他手里始终握着两万精兵。无论是北面的梁家,还是淮东,短时间里都没有办法将陈韩三一口吃掉,也没有这个名义——一旦虏骑打透淮泗,陈韩三叛投东胡人,淮东要如何应付?
红袄女自然不会轻易降服,但留着红袄女作为淮东的外围缓冲,至少能帮淮东争取一年的时间出来。在这点上,红袄女起的作用,要比孙壮强。孙壮名义上仅节制一万两千弱旅,并且治军、理政上,孙壮要差红袄女太多。
也恰如宋佳所说,在淮泗战事之后,除了每半月给孙壮所部集中供一次粮饷,林缚对泗阳以北地区就不再作任何布置,这恰恰也是他最大的布置——别人看不透,宋佳自然能看透。
说到陈芝虎,宋佳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宋家死在陈芝虎刀下的子弟也多。
“陈芝虎离开李卓,只是一把锋利的刀,”宋佳说道,“文庄公只怕他在李卓旗下——李卓是能将这把刀用好的人,其他人不行!陈芝虎光在西边堵漏,甚至都不防你这边的缺口。孙壮丢了两城,给红袄军打开东进的口,刘妙贞又亲自率两万精锐在淮阳殿后,陈芝虎就束手不策,便知他打仗行,可惜太缺乏大局观。”
“未必,”林缚摇了摇头,说道,“他派高义过来,也有可能他是怕遭淮东的黑手!”
“也是哦,睢宁、宿豫丢得也太干脆利落了,换了谁都会连疑心!”宋佳掩着唇而笑,说道,“也难怪刘庭州过来指着你的鼻子骂——对了,你还要容他继续留在淮东跟你唱对台戏吗?
“怎么不容?淮东有个人能跟我唱对台戏,江宁方面便会觉得淮东的形势还没有脱离他们的掌握,便能让他们心安一些……”林缚说道。
“那你这次怎么堵他的嘴?”宋佳问道。
“北军这回算是全军覆没了,”林缚说道,“多出来的一万两千兵额,我划八千给他,他大概就会闭嘴了!”
“那还不是你要让肖魁安永远守在沭阳?”宋佳一眼就看穿林缚的心思,“那从此以后,淮河以南,就没有真正能碍得了你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