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炳说的是林庭立长子林续禄。突这样的巨变,东阳乡党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晓得林缚与顾悟尘到氏出了什么岔子要公然决裂。知道事情真相的林续禄更是给打乱手脚、不知所措,好些事情只能找林续文商量,偏偏林续文一定留在宁王府里商议新帝登基等事。
“老三啊!”林续文微蹙着眉头,东阳离江宁最近,即使这边没有知会东阳,东阳也应该赶在董原、孟义山之前将贺表递到江宁来——东阳到这时候都没有动静,就说明他二叔林庭立之前给顾悟尘说动了心,妄想参与拥立新帝事,眼下怕也是给打蒙了算计、乱了阵脚吧!
林续文轻叹一声,跟孙文炳说道:“你派个人,将老三请过来。”
孙文炳之前就是淮东在江宁的联络人,负责集云社在江宁的事务。林续文到江宁后,孙文炳理所当然就是林续文的第一助手。
孙文炳派人人去通知林续禄,他陪林续文进宅子。眨眼间的工夫不到,林续禄就从后面追了进来,也不忌讳孙文炳在场,质问林续文:“到底是怎么一桩事,就算淮东打定主意要立宁王,为什么不先知会一声?难道一定要闹到大家翻脸,叫外人看笑话,才叫好?”
“老三,”林续文倒不怪林续禄语气不善,亲兄弟还翻脸不认人呢,何况是堂兄弟?何况是为天下君王的废立之事?他看着林续禄,说道,“且不说你们会不会放下拥立的野心,便是劝服了你们一起拥立宁王,又如何跟新帝解释鲁王悄无声息在青州滞留一个月的事情?你不要怪淮东绝情,顾家父子将梁太后、鲁王从淮东手里抢走,临到头你们一圈人谈妥了条件,最后才摊到淮东面前,逼迫淮东上你们的贼船,你们就已经错得太深!你今日若是来质问我、质问淮东的,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林续文将话捅开来说,林续禄反而没了刚进院子时咄咄逼人的气势,缓着语气说道:“我爹也是一时糊涂,只当这对淮东、对林家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我劝也不肯听。唉,就没有想到淮东会这么果断的走这一步棋,叫人措手不及啊……”林续禄倒是先将自己撇清。
孙文炳听了心里暗叹:便是林氏同宗兄弟也不肯相信淮东做这样的决定是为了顾全大局,外人更会视大人是背后捅刀、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林续禄没有在意孙文炳怎么想,他小心翼翼的选择说词,就是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关键是怎么挽救,而不是图一时嘴快将关系搞僵。
“二叔的贺表可有送过来?”林续文问道。
“我怀里揣着呢,但总要来问大哥您的意见……”林续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