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东军已经将乐清外围的形势牢牢的控制住,从永嘉到台州隔着数重崇山峻岭,大规模的兵力输转需要绕走三四百里的山道,但哨探还是能从容的爬山越岭、潜入潜出。
秦子檀身在永嘉城里,还是能最快知道台州境内的情势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的忧虑越发的沉重。
相比较淮东军主力攻城拔寨的势头,更令秦子檀担忧的是淮东军整肃地方乡兵的速度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在台州战事还处于胶着期,淮东竟然就能从台州地方抽出四营新卒来。
谁能想象,在东闽扎根有两百年的奢家,竟然害怕跟崛起才四五年的淮东拼兵员消耗?
“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尽头?不如痛痛快快的将人马拉出城去,跟他娘的干一仗,死也死得痛快,何需这样憋气!”
秦子檀侧头看过去,坐在斜对面的老将安夏江说话时脖子梗上的青筋跳动,虬须如刺展开,当前被动防守的形势,让这名以武勇著称的八闽老将的耐心受到严重的考验。
也不单安夏江一人如此,军中许多将领的耐心都消磨殆尽,求战的情绪暴躁、难以抑制。
奢家二次举旗起事至今,将近三年时间,大小战数十场。要说大的挫折,也就两次,都折于淮东手里。这两次挫败,虽令浙闽军有失颜面,但从兵力损失上来看,并不是很难让人接受的大败。但东线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的狼狈,令军中许多将领困惑不解,心生不满。
温庭瑞手撑着长案,跟坐在他侧面的秦子檀说道:“即便大都督府没有反攻的计划,永嘉、台州两地都要得到增援。任形势拖延下去,而不求改观,最终的下场会如何,想必秦先生看得比任何人都明白……”
秦子檀苦涩一笑,他只是给奢飞虎派来永嘉督战,还轮不到他去干涉大都督府的决策,甚至奢飞虎都不能。
谁都想改变东线被动防守的势态,但是怎么改变?
在浙南战场,淮东军投入的兵力也就两万五六千兵马,浙闽军在兵力总数上并不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