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生与其父面面相觑,元归政咂嘴说道:“跟预料不合啊!形势又如此急迫,也来不及从容行事啊!难道真要向江宁低头不成?”
苗硕听到这里,嘴角chou搐了一下,心想:向江宁低头屈膝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年头最大的罪无过于谋逆篡位,在拥立事上站错位,在永兴帝的眼里,跟图谋篡位能有多大的不同?
梁顾两家及永昌侯府密议拥立鲁王之事的风bo貌似过去,主要还是因为当时帝根基不稳,而梁、顾在山东势力根基深厚、掌握兵权,所以帝才暂时放过、不去追究。
但看永昌侯府这一年来在江宁是何等的落魄,便能知道一旦青州军主力在阳信给歼灭,而梁家有如丧家之犬的撤到鲁西南,会有怎样的后果?
要是梁家给彻底收拾了,他们这些人包括海陵王在内,也许幽居而死是最好的后果了。
太后梁后、元归政等人,都在尔虞我诈的权力场里打滚了半辈子,对这个焉能没有一点清醒认识?怎能指望永兴帝能真正的宽容大度、不计前嫌?
梁太后撑起身子来,对元归政说道:“要不你往济南走一趟,跟梁习及成翼他们商议一下?不管怎么说,即便是退下来,总也要有些能jiāo待过去的东西才行。如今的朝廷不比往昔,庙堂上没人帮着说话,还是要靠自己腰杆子硬才行……”
“怕是很难啊,”元归政军政皆熟,说道,“如今已经给胡虏占了临淄,此时还为阳信未陷而临淄府内河湖纵横,不利大军通行,故而还不能利用临淄攻打济南的侧翼。再拖三个月,北地冰封,不要说济南很难守住,担心胡虏先抄断济南的退路啊!而淮泗之间的兵马又互不统属,不然能组织一支援军北上,济南或有与胡虏一决胜负的决心……”
不算淮东,在淮泗之间,还有淮阳、涡阳、徐州三镇兵马,以涡阳最弱,兵力才一万五千余人,但淮阳、徐州兵马都还颇为可观。三镇兵马总数能有七万余人,由大臣统领北上,与梁家合兵,解阳信之围或有可为。
奈何淮阳、徐州两镇兵马都是招安流民军所得,都是不听宣调的主儿,仅有刘庭州、肖魁安控制的涡阳镇军一部忠于朝廷,就有些力有未逮。
“或许可以找董原一谈……”元锦生又说道,“请太后还朝,不是都在说是董原在背后整出来的事吗?”
“董原也是吃rou不吐骨头的主啊!”元归政说道,“董原是不想让梁家与淮东走到一起,但他今日也未必有能耐将局面撑起来——再者董原现今对帝跟吴党温顺得很,帝自不用说,吴党那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怕他们会第一个跳出来弹劾梁家不战而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