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陇复望蜀也,”秦承祖微微一笑,说高宗庭贪心不足,说道,“一年前,梁家还严密控制沂南;顾家晓得淮东往沂山派人,指不定会直接派兵进沂山进剿——他们焉能有远见认识淮东如此煞费苦心,也是要给他们留条后路?”
高宗庭苦笑一下。
林缚淡然说道:“虽说形势上是紧迫一些,但也不会没有时间……”
周普骑着马,从城里驰来,到跟前翻身下马,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狗日的梁家,果真是没种——北面刚传来的消息,梁成冲七月底就弃了平原,将兵马都撤到黄河南岸了。因争渡船,竟然还自相推挤,淹死了数千人!”
苏mén案,梁家是主谋之一,而靖北侯苏护在边军提拔的将领军官,几乎都无一例外的遭到梁家的打压,甚至有许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杳无音信——秦承祖、周普等苏家故将,对梁家父子是绝没有好感的。
“形势紧迫了啊!”高宗庭蹙眉咂嘴说道,“东虏兵夺临淄,威胁梁家的侧翼,但梁成冲兵驻平原,何尝又不是威胁东虏进入青州兵马的侧翼?梁家这一撤,阳信彻底陷入孤围。在没有侧翼威胁的情况下,叶济多镝也能在未拔阳信之时,派多的兵马,从东线直入,进入临淄……东虏在临淄聚集兵马增加,就有两个选择:其一:可以往西南,从泰山与沂山间的低丘地带穿过,强chā泰安,截断梁家从济南南退的后路……”
“这条选择,叶济多镝多半不会选,”秦承祖说道,“一旦泰安失守,梁习、梁成冲父子南下的退路给截断,但西面是长淮军的防线,再往西是梁成翼负责防守的河中府,有接援,其还没有陷入孤围,必然是据济南死守……梁习、梁成冲父子再蠢,手里有五六万兵马能用,只要济南城里米粮不断,怎么也能守住?对叶济多镝来说,还不如从正面施压,迫使梁家父子弃济南南逃,待梁家父子离开济南之后,派一支jing锐骑兵半途击之即可。”
“要是从正面,从平原府施压强迫梁家父子弃济南南逃,叶济多镝率一部主力徐徐进入平原府,也要耗些时日,那他在东线能做的第二个选择,应再使陈芝虎为先锋,往东穿chā,夺登州水镇!”高宗庭语气坚决的说道,“大人当立即向朝廷密奏,请撤登州水军,就地摧毁登莱地区所有的修造船舶设施跟场所,强令工匠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