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孙文炳应道,御营司派个人过去也是摆饰,不会有什么防碍,又说道,“跟河帮诸派势力也都联络过,东华én、西城的船舶正往北岸转移,但城南龙藏浦有些河帮势力还颇为乐观,怀疑奢家也早有势力渗透,暂时还没有动作……”
在奢飞虎之前,杜荣曾在江宁等地经营了数年,奢家在江宁的暗桩势力很难给拔除干净。林缚在出征闽东之前,曾在明州遇见杜荣,邀他加入淮东,奈何杜荣拒绝,淮东也就失去彻底拨除奢家在江宁所有暗桩的机会。
林续文蹙起眉头,说道:“江宁派系太复杂,朝廷没有明确的令旨下来,要想将附近的船舶都撤出去也不可能。江宁城外二十四镇、四大米市,河口占其一,包括龙江船场、工部的诸多工坊,户部及军领司的诸多粮仓都在外城,眼下也只能说能做到哪一步是哪一步,这江宁城就算守住了,朝廷也会元气大伤……”
奢家的水军规模曾编有数万之众,虽然给淮东打得元气大伤,但还有些底在。要是奢家水军弃船登岸,在江宁城获得足够的船舶,就能临时再编一支水军出来,这将是淮东着重要考虑的一个重大威胁。但是淮东即使能将江宁附近的民间船舶都撤出去,也很难保证江宁水军不给奢家缴获战船,眼下也只有尽可能去削弱奢家从江宁获得战船的可能,杜绝是无法做到的。
孙文炳与林续禄在林续文府上密议了半夜,到凌晨时分去客房休息,打算天亮之后再出城去做下一步的部署。
这时候,悬于夜空之上的冷月给乌云遮住一角,淡淡的月耀落在户部尚书王学善府坻鳞次栉比的房檐上……
王学善在书房里夙夜难眠。
谁曾想到支持谢朝忠领兵出征浙西,竟然是他入仕以来臭不可闻的一步棋。如今对王家,叛军兵临江宁倒还是其次,王学善在官场侵yin数十年,政斗的凶险比谁都清楚,也晓得接下来步步惊心,一步踏错,他与王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嗒嗒嗒”有人在外面叩én,夜这么深了,也不晓得家里还有谁这时候过来打扰,随侍的小厮在外厢房也睡得深沉,没有听见叩én声,王学善披衣站起来,听着儿王在外面相唤:“孩儿看见父亲这边还亮着灯……”
“都这么晚,还有什么事吗?”王学善打开房én,看到走廊里除了儿王外,还是儿纳的小妾跟一个青衣男。
冷月给乌云遮住,中庭里只挑着一盏着风灯,光线很暗,王学善就看着这人的面孔依稀有些熟悉,以为是陈如意在外面借王家的名义胡1un允下什么事情,叫人家半夜求下én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