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颇为不解,说道:“张玉伯既然不愿相见,何必要再去见他?”心想淮东待张玉伯也不算差,彼此相交也深,淮东入江宁之际,张玉伯如此态度,不仅赵虎,淮东诸多人都满腹意见。
大家恨不能将他们踢得远远的,永不相见,谁想到林缚入江宁喘息甫定,如此匆忙之时,在见刘直之后,竟然要备车马亲自赶去张玉伯府上?
林缚笑道:“你马上也要担当要职了,你就会发现有些事比领兵打仗要复杂得多。有一点你要清楚:笑脸来讨好你的,未必是真对你好;那些对你摆臭脸的、不赞同你的,未必就在背地里对你使坏。张玉伯、赵舒翰都是死脑筋,你我又不是今天才晓得。要是你得势之后,希望你以前的朋友、故旧,都来跑过来巴结你、讨好,那是你的心态出了问题……”
“只是张玉伯、赵舒翰他们,怕给太后利用啊!”赵虎说道。
林缚点点头,说道:“张玉伯、赵舒翰他们都不是迂腐之人,才更值得晓以大义。另外,江宁必须要容得下反对我们的人,这样才能叫我们清醒的知道,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才能叫我们将眼光放得更长远,不要以为将江宁掌握在手里,这天下就安定了……”又说道,“现实去考虑,我们在江宁城里容得下异己,也才能叫外藩放下警惕。岳冷秋、董原他们在江宁城里不可能没有眼线,江宁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清楚得很。”
张玉伯从徐州知府御任回江宁,补了礼部侍郎的职缺,在江宁城里也算高官,但府宅一直都没有更换过,还是他在江宁任司寇时置入的院子,前后三进,算不上宽敞。
夜色已深,张玉伯府上也没有安静下来,元锦秋拽着赵舒翰到张玉伯府上来喝酒,到深夜也没有离去。这片刻听得有人叩门,守门的家人拿着门帖进来禀报:“沈戎沈大人到府上来相见……”
张玉伯也无意起身相迎,只叫家人请沈戎进来。
沈戎登堂入室,看到元锦秋、赵舒翰都在这里,笑道;“三位与彭城公都是布衣之交,何故藏在这里喝闷酒?”
张玉伯、元锦秋、赵舒翰脸色都是不虞。
元锦秋起恼将来酒杯推开,说道:“喝酒的兴致都给败坏掉!”
沈戎心里明似镜,张玉伯等三人不去讨好林缚,却也未必待见他,但太后要在江宁城里跟林缚抗衡,这三人在江宁城的人望与影响,都不容小视……
沈戎刚要坐下来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就听见外面车马辚辚,似有大队兵马停在院门外。须臾,家人喘气的走进来,禀道:“彭城郡公在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