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繁星点点,土丘上篝火处处。
太史慈拄着长槊,步履蹒跚而行。他的儿子太史亨在旁搀扶,让其依在树上休息。
“将军,左将军言将军麾下多有伤亡,遣人上山送药。”陈言说道:“不知是否将其收下?”
脸色苍白的太史慈微微颔首,说道:“玄德公好意就此收下吧!”
“诺!”
太史亨露出笑容,说道:“取份治疗箭伤的药。”
“不用了!”太史慈摆了摆手,说道:“为士卒们疗伤即可!”
太史亨不了理解问道:“今玄德公遣人送药,父亲为何不用?”
太史慈喘着气,说道:“此乃玄德公攻心之策,若是不收,我则被将士所怨;若是收下,将士将生归降之念。我对部曲将士无性命之恩,又何必求其以死相报。”
太史亨眼眶带着泪水,说道:“父亲既有归降之意,又为何不治箭伤?”
太史慈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苦笑道:“为父安能归降!明日你领部曲下山归顺玄德公,以玄德公仁德之心,必能好生相待与你。”
顿了顿,太史慈见自己儿子不能理解自己的话语,问道:“亨儿可知李陵否?”
太史亨醒着鼻涕,点头说道:“颇知一二,其乃前汉大将,以五千步卒辗转漠南,射杀匈奴人不计其数。然因强弩校尉路博德救援不利,最终穷困而败,归顺匈奴人。”
“亨儿以为李陵、苏武如何?”太史慈问道。
太史亨沉默半响,说道:“李陵力战而降,是为可敬。然若比苏武北海牧羊,相形见绌,不可比之。”
太史慈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感慨说道:“为父以信义著世,受孙讨逆之恩,授土保疆。今若归顺玄德公,与李陵有何不同。孙贲中计以为某勾结刘备,然若以假成真如那李陵般,我太史一族必受名声所累,令世人唾弃。”
说着,太史慈望向太史亨,说道:“守节、求生之间,父当以守节为上。岂能贪生怕死,贪恋富贵,违背诺言,降于他人。而亨儿不同,你年纪尚轻,功业未建,今当以求生为先,即便归顺玄德公,亦会因为父之名,受人推崇。”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