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旧河,北舆(今呼和浩特市)。
隆冬时节,碧蓝的天空笼罩四野,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覆盖在皑皑白雪的大地上。
在芒干河畔,单于王庭的部民冒着严寒收集雪花冰块,扔到破旧的铁锅里沸煮融化。有些部民以数十人为一组,利用木锥进行凿冰,而下网捕捞淡鱼。
冬季对游牧民族而言,属于是最残酷的季节,他们为了日常的生活,必须长期在外忙碌,以便于获取更多食物。
冬季草场宝贵,不是寻常部民所能享用,大多是优先给部落中的贵人、战士的战马使用。绵羊因会以草根为食,故而仅能食用储存的草料,若草料不足以为食用,则会被宰杀食用。
幸鲜卑王庭的部民在河套生存,他们通过往日的耕作,或是与汉人的交易,储蓄下粮食,可供他们渡过残酷的冬天。
王庭内,轲比能慵懒着从蜀锦铺垫而成的床榻中起身,先是喝了口马奶酒暖身,继而喝着侍女奉上的小米粥充饥。
轲比能以学习汉人先进的制度、文化起家,在成为部落单于之后,他自然学习了汉人奢靡的享受生活。
“单于,中部大人在外求见!”
“准!”
郁筑鞬趋步入帐,向坐在胡椅上的轲比能问好。
“参见单于!”
冷气随着帐布的打开,从而吹入牙帐中。
轲比能紧了紧披在肩膀上的毛皮大衣,问道:“有何要紧事?”
“禀单于,据候骑来报言,汉人以霍峻为帅,率四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今霍峻屯兵太原,其兵锋当直指王庭。”郁筑鞬汇报道。
轲比能眉目微蹙,说道:“汉人撕毁合约,出倾国之兵伐我,更以名将霍峻为帅,气势汹汹,不容小觑啊!”
“且坐下谈话!”
“诺!”
郁筑鞬坐在次席的胡椅上,担忧说道:“单于,王庭虽已迁徙,但却依旧毗邻边境,今是否再调整王庭位置。”
轲比能摸着斑白的胡须,说道:“成乐离广武距有上千余里,其间山谷、丘陵众多,汉军如从雁门出发,以大军行军脚程而言,因大雪封路之故,至少需半月。”
“如若骑卒行军,熟悉路程者,非五六日不能至。且我在定襄布满小股部民以为哨探,若汉骑深入敕勒川,王庭聚兵迎战,将甚是便利。”
郁筑鞬迟疑少许,说道:“那敌军大部并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