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低眉垂眼,脸蛋胭红。
一旁的雪莺显然是跟妹妹想在一块去了,微微低下头,忽然察觉到沐师兄那猫儿似的目光跳到了自己身上,登时双腮粉晕,心跳扑扑,不住地想:
“倘若师兄问我,那我该怎么回答?”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沐皓天一句话说得双姝心湖潮生,赧然娇羞,却毫无自觉。转眼望到园子一角芭蕉团结,茂如巨伞,随风婀娜,心念一动,便即招呼两人向那走去。
走到近前,只见芭蕉树形高叶阔,青翠欲滴,紫红色花叶点缀其间,更添生气,树干上还密密叠叠结了许多短小而饱满的牙果,瞧着长势极好。
三人凝神打量了片刻,一件尘封的旧事不约而同涌上心头。
雨燕幽幽地道:
“婷儿师姐走后,咱们院里的那株芭蕉树,再也没有开出这么美丽的花儿啦……”
三人一同沉默。
半晌后,沐皓天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婷儿师姐变了许多。”
雨燕接话道:
“是呀,师姐变得坚强了,毕竟她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又独自一人在外头闯荡了好些年。”
沐皓天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但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秋晚寒斋,闲愁几许,梦逐芭蕉雨……”
雪莺张手抚着一张芭蕉叶子,轻声念了一句诗,眼中氲了水汽,说道:
“婷儿师姐从前最爱听雨打芭蕉的声音了,她独个坐在窗前,听着看着,总会情不自禁泪流不止。那时候的她,是那样的温柔娇弱,那样的多愁善感……明明生活无忧,与心上人两情相悦,却总喜欢诵念这般凄恻的诗句。”
雨燕戚然道:
“那副‘芍药红含三径雨,芭蕉绿浸一溪云’,直到今天还在她的房里挂着呢。”
提起这个,雪莺顿时哽咽了:
“你还记得芭蕉女殉情的故事么?有一回,师姐跟我讲完这个故事,便说道:‘对于女子来说,若不能将身心完整无缺地交托自己心爱之人,那就像花儿缺失了色彩,香囊不再有香气,生命就没有了意义,活着也是了无生趣的。’我总觉得她说得对,却没曾想一语成谶,她这样柔情似水的一个人,竟然会遭逢那般凄惨的劫难……”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