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摇摇头:“你去了豫章,也是人生地不熟,临时找能找到什么用心伺候之人?还是要带些心腹体己才好。
没想到你如此自苦,难怪来之前,伯父还托我转达,说是想表达一下步家的感激,我当时还觉得不太妥当……”
诸葛瑾见步骘说着说着,脸色有些尴尬,大致也猜到了几分。
步骘犹豫了一下后,果然还是说道:“伯父说,多赖子瑜在使君面前美言,除了我之外,族中子弟均能多得补吏的机会。四婶家中只剩孤女,此前也多赖使君钱粮接济养活。
伯父得知兄似乎对四妹印象不错,兄若不弃,可以把她接走。她年纪还小,就不谈妾不妾的了,先带在身边,让她洒扫侍奉便是。”
诸葛瑾有些意外,提醒道:“子山贤弟,以你我交情,我岂是趁人之危之人?”
步骘:“我岂能不知兄之人品?这也不是趁人之危,此事并非我想到的,是伯父自起此念。我与四妹亲缘较远,她们的事情也轮不到我管。
只是伯父没机会跟你细细求告,这才让我有机会时转达一句。若非今日见兄宅内萧条,我也没打算开口,四妹失怙,此乃两全其美之事。”
步骘一副置身事外、只是带个话的谦退表现,倒是让诸葛瑾稍稍放松了些。
他看得出来,步骘倒也不至于很想靠裙带关系上位,他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这一点上,倒是跟诸葛瑾很像——诸葛瑾让舅舅立户、继母回娘家,放任“舅夺母志”,就是不希望万一将来继母嫁了个有权有势的人之后,世人说他诸葛瑾靠继母的关系上位。
以诸葛家的实力,需要这种东西么?
对于可能出现的潜在裙带关系,当然是统统送给宋家了,诸葛家分文不取!
所以诸葛瑾一下子就理解了,步骘也不想世人觉得他靠卖堂妹上位。
有真本事的人谁希望被当作花瓶啊。
诸葛瑾一时心有戚戚焉,喟然叹道:“这一点上,贤弟倒是与我暗合。只是你们三家不是同出一祖么?为何还有亲缘远近之说?”
步骘简明扼要介绍了两句:他父亲是妾出,跟大伯、四叔同父异母。而大伯和四叔是同母,所以四婶家的事情大伯说了算。
话里话外,就是强调,他不卖妹,最多是他大伯卖侄女,他只是带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