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三日后,鄱阳县正北方的黟县,以及东北方的歙县,果然出现了更大的躁动。
鄱阳县乐安部地界上找到了超级大铜矿,还有点铁成金的神水,种种奇闻终于扩散到了当地,随之而来的还有“乐安部即将实力暴涨,很快会找有过节的部族寻仇”的风声。
黟县最强部族、拥有两万多户的陈仆,果然第一个坐不住了,找到同县的另一部首领祖山,开始合计预防性扑灭乐安部。
祖山一开始有些犹豫,跟陈仆讨价还价:“乐安厉家实力虽然不如我们,但听说铜矿是那个最近在豫章颇有威名的诸葛校尉派人找到的,我们攻打乐安部的领地,若是招来豫章官军反扑,又当如何?”
陈仆满不在乎道:“我早就打听过了,那诸葛家正忙着追捕其他笮融残部、肃清地方呢。那些汉人,最擅长先打汉人之间的内战,然后才会想得到跟我们山越动手。
眼下实在是机不可失,听说诸葛家连乐安部的威胁都服软了,我们去了,他们更不敢乱来,说不定还感谢我们‘驱虎吞狼’——听不懂了吧?这是汉人的一个成语,我刚学来的,就是让一个更厉害的强敌去把弱敌灭了。”
在陈仆的忽悠之下,祖山也觉得机会难得,利益巨大。
但他又怕自己两家吃不下这块肥肉,将来又被其他人背后捅刀,所以坚持希望陈仆再去拉一些盟友,比如隔壁歙县的两大部族。
陈仆一开始没打算拉人,但祖山却提醒他:“若是这铜山真有如此巨利,你能吃得下?如若你和乐安部,以及汉人官府,打得两败俱伤,好不容易吃下了,然后歙县的人跟你一样想法,将来也眼红,你又如何应对?”
陈仆听了后,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这种事情,不能留别的邻居坐山观虎斗,否则将来肯定会分赃不匀再起争端。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出多少力占多少好处。大不了那些部族不肯出大力,那就给他们各自分一成将来的铜矿利益。
一番拉扯后,歙县两大部族也被拉进了这个局,不过他们觉得自己和乐安部之间毕竟隔着一座林历山,势力难以渗透过去,未来肯定是陈仆吃最大头。
他们也就只答应各自先出兵一两千人,跟随陈仆以壮声势。事成之后,他们也只要在铜矿里占一成利即可。如果陈仆进攻不顺利,他们自然会再添兵助战。
黟、歙二县的四大山越部族谈妥后,很快就对鄱阳县乐安部发起了攻势——整个过程也没请示作为丹阳山越共主的祖郎,完全是这两县的部族自作主张。
陈仆带着本部主力先行,只用了两天,就把厉升、厉安父子打退。
乐安部战力不济,根本守不住铜矿,刚刚才开采不到一个月的大铜矿,就顺利落入了陈仆之手。
陈仆见了矿洞内那几千上万斤赤铜,以及挖掘出来、数以十万斤计的矿石,还有那溶洞中看似满山满壁的黄铜矿石,简直大喜过望。
“没想到这乐安河山沟深谷之中,竟还藏着这么大的铜矿!我等真是身在宝山,祖祖辈辈数百年而不知!早知道有这么大矿,还用受这些年穷么?直接自己铸铜钱,都能富可敌国了!”
然而,也没等他夺取铜矿山后高兴满一天,第二天一清早,陈仆就接到属下急报。
“大王,不好了!汉人官府派兵来追剿我们了!前天一早,汉军就从鄱阳县城开拔了,逆流鄱水而上,今早已经折入乐安河,逆流而上两天就能到这!”
陈仆听了,顿时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不可能!怎么会前天一早就从鄱阳县城出击的?前天一早我还没打乐安部呢,他们连铜矿都还没被抢,怎么会反击?”
那山越斥候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实话实说:“俺也不知道,但他们真是前天就开拔了,俺跋山涉水抢在他们前面回来急报的。肯定是官军在我们动手之前,就已经开拔了!”
话说到这份上,陈仆要是还不明白,那他这脑子就纯属猪脑了。
陈仆不由咬牙切齿道:“卑鄙的汉人!他们肯定是早就想找借口打我们黟县各部的主意了!那带兵汉将是什么旗号?”
山越斥候:“折冲校尉关羽!”
陈仆:“……”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