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低头将蕾丝蝴蝶结在腰间固定好,最后整理了一下裙摆,把紧闭的窗帘拉开对着窗户补妆。
她已经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换好了从卡修斯神言中拿出来的女仆黑白蕾丝蓬蓬裙。
房间里有一点微弱的光线,窗外是一片黑暗。
窗户玻璃上反射出她的倒映,虽然有点模糊,但也够用了。
温黎添了几笔眼影,把略有些上扬的眼尾中和了一下,浑然天成的妩媚感瞬间减少了不少。
她又把口红擦掉了一点,把太过红润得甚至有点艳丽的唇色遮掩得更自然,对着玻璃左右转了几圈打量了半天。
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和她之前的样子也算是有九成相似了。
确认没有太大问题,她才点开游戏背包栏。
【SR:一瓶三无香水
它的味道有点特别,特别就在于没有味道
Tips:俗话说一张白纸可以被填满任何色彩,换作气味是不是也是一样的道理呢?】
在图标上点击的瞬间,温黎掌心就出现了一瓶香水。
瓶身摸起来质感非常塑料,里面的液体透明没有颜色,表面也没有什么装饰和标签。
看起来的确非常三无,连遮掩都没有的那种。
温黎试探着在头顶喷了几下,但又担心量不太够,干脆放弃了正经喷香水的方式,对着身上的每一寸角落疯狂按下喷头。
在她这种不要钱一样的喷法下,一瓶香水很快就被她喷完了。
但和其他失效即消失的道具不一样,香水喷完之后,空空如也的香水瓶却依旧在她手心里,没有任何要消失的意思。
温黎正想着应该怎么给自己的气息白纸填色,反手就把香水瓶扔回了游戏背包栏。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垃圾不能随手乱丢。
正要关闭游戏背包栏,温黎手指无意间误触,发现那空空的香水瓶图标在她指尖移动,甚至覆盖到了其他道具图标上。
温黎一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
原来要这么操作。
她试探着把香水瓶图标挪到【平平无奇的魔渊女仆】身份卡上,然后松开手。
紧接着,香水
瓶图标便倏地闪烁了一下,随即便在一阵游戏光效下消失了。
这样就算是成功了?
温黎把手臂举到鼻子旁边低头嗅了嗅。
但她真的闻不出什么气息不气息的。
果然,她不属于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
嘤,她感受到了排外。
折腾了半天,温黎最后还是放弃了求证,转身向外走去。
先前被她用【一条咸鱼】折腾出去的魔使早就回来了。
温黎向外走了几分钟,正碰见折返的维克。
维克似乎已经忘记了先前曾经遇见过她,看见她从里面走出来还有点意外:“温黎小姐,好久没见到您了。”
温黎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但不打算多作停留,随意寒暄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没办法,她真的赶时间。
大概五分钟前,还没等她沉浸在温存和感动之中多久,温黎便察觉到水晶亮了。
自从吃了之前的哑巴亏,温黎就一直将水晶随身携带在身上。
不过她也并不傻,而是从赫尔墨斯神宫中找到了一条金色的细链将它串起来系在腰间。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不过是一种腰链装饰罢了。
温黎不禁开始感慨,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正好向内侧身睡在软塌内测,水晶被她半压在身下,被她的身体和软塌靠背遮的严严实实。
只有她能够看见一下一下规律性穿透她衣料的朦胧光晕。
但好在光线没有那么亮,卡修斯并不能察觉。
她赶紧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为了尽可能远离卡修斯,她甚至不得不用上了传送阵,把自己带到了珀金的神土上。
温黎心有余悸。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没有一口气把传送阵用光。
果然,她还是会有需要用到它的突发状况的。
水晶一下一下地闪烁着,光线时明时暗,仿佛下一秒就会赌气一般熄灭。
但是这通“电话”很重要,她必须要接到。
温黎不确定是不是珀金到底是闲来无事随手找她,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或者是她的洋娃娃压
根就是被发现了。
温黎看得心急如焚,濒临崩溃地默念着快一点再快一点,总算在找到合适的位置之后成功接起。
“怎么那么久?”
珀金清冽的声音从水晶中传来。
他似乎等有点不耐烦,语气中带着一种不悦的讥诮,温黎却突然觉得放下了一颗心来。
听上去没什么异常。
她是不是被cpu了,竟然觉得挨骂让她很踏实。
温黎心底腹诽,但多少放松了一点,轻咳一声平复了呼吸问:珀金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声愈发冰冷的嘲弄男声。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温黎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个表情包。
金发碧眼的男人在床上沉睡,而他身边的女人却极其清醒地支着下巴微笑着盯着他。
——今天吵点什么好呢?
把女人的脸换成珀金的脸,温黎竟然没有感受到什么违和感。甚至感觉那种温和的微笑更多了几分讥讽。
她有点无奈地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顿了顿,温黎故意放柔了声音,细声细气地问,让我猜一猜吧,珀金大人。
“或许……您想要听到我的声音?”
洋娃娃应该不会说话吧。
对面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难道猜对了?
温黎愈发有一种得逞的愉悦感。
让他夺命连环call惊吓她!
她回想了一下曾经在网上看过的夹子音视频,声情并茂地说。
“难道共同经历了这么多日日夜夜,我终于能够被您看见、被您思念了吗?”
“如果被其他的女仆姐姐知道了,她们不会生气吧?”
珀金:“……”
温黎听见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喀嚓”声,似乎对面被她恶心得生生捏碎了什么。
她险些笑出声来,却还是顽强地把笑意憋回去,无辜又失望地问:
……我说错了吗,珀金大人?
对面一片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温黎听见珀金冷笑一声。
“看来是你这段时间过得太悠闲,力气竟然都花在这种无谓的幻想上。”
“我当然不是想听见你的声音,更不是想见你。”
顿了顿,他轻咳一声,“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问问,今天你又打算搬空我的哪座宫殿?”
这次换温黎沉默了。
她把心里那点尴尬忽略,认真地说: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珀金大人。
“您知道的,我一向勤俭、节约,从不铺张浪费。”
她说的是实话,铺张浪费的是洋娃娃,她管不了。
珀金却并没有在意她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一阵规律的敲击声后,他冷不丁开口:你这几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温黎:“?”
不就是洋娃娃用了他一点东西吗?
好吧,可能不止一点。
但是有必要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