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91(1 / 4)

时隔两天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温黎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轻松。

别人的身体再好,也还是属于她的用起来更踏实。

她轻快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甚至在原地小跳了两下,但却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动作倏地僵在原地。

在她还在珀金身体里的时候,她总以为时间还很漫长,不需要急于一时。

——所以,她需要兑换生命蜡烛的肢体亲密度,根本还没有刷到。

温黎僵硬地点开游戏面板。

昏暗长桌上无声燃烧着的生命蜡烛。

它已经几乎被烧尽了,只剩下一个指节长度的蜡烛依旧在顽强地燃烧着。蜡油长长地滴落下来,在烛台旁边凝固成了一滩不规则的形状。

火光不时闪烁一下,颤颤巍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在旁边,硕大的鲜红色数字不断地跳跃着。

[14:29:36……]

浪着浪着,竟然就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

温黎又看一眼肢体亲密度余额。

390点。

————距离兑换一根生命蜡烛所需要的500点还差110点。

温黎欲哭无泪。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互换的时候最后在身上乱摸几把,那样差距都不会这么大。

在珀金保持清醒状态的时候,半天从他身上捞110点肢体亲密度?

这真的可能吗。

【所以说,你着什么急呢?】系统幽幽地说。

温黎扶额,无法反驳。

她只能说,关心则乱。

或许是在珀金的身体里一口气以第一视角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实在太有代入感。

她有时候不能完全以第三方的角度去极度冷静客观地判断分析问题。

-这是一个对珀金而言,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代。

此刻他甚至不仅失去了自己的身体,还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神术。

刚才她所想的,全都是如何让珀金早点多少抓住哪怕一丁点安全。

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游戏世界什

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吃。

彻底接受了重新回到她身体的事实之后,温黎回头去看珀金。

“您真的……不去看看她吗?用您自己的身份。”

这个问题她一早就想问。

也是她想要早一点和珀金换回来最根本的原因。

顿了顿,温黎补充了一句,她的身体好像……真的快要不行了。

她对于珀金生母的感官说实话非常复杂。

但她能够感受到,珀金对于这名金发女人并不是全然没有任何情感。

珀金淡色的薄唇掀起一丝冷笑。

“有什么好看的。”

他下颌微微扬起,是一个倨傲的姿态,噪音冷淡,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你才能懂吗?

————“她就是我亲手杀死的。”

虽然这一点温黎一早就清楚,但是冷不丁听见珀金用这样事不关己的语气承认这件事,她还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珀金的状态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就好像是在和她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而不是在说明自己的生母死在自己手里。

“…您恨她吗?”温黎轻声问。

“恨她?”

珀金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狭长的眸底泛起一层冷色。不。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动手,给我们彼此一个痛快。”

他的语气迅速聚集起一种温黎似曾相识的狠辣。

在温黎跟在他身边被迫欣赏那些所谓的血腥表演时,她总会听见珀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但这一次,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戾之中,温黎却听出了几分深掩在下的茫然若失。

既然后悔没有早点动手。

那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对房间内的女人做任何事?

分明对于现在的珀金来说,即使是没有神术,可杀死一个缠绵病榻的虚弱女人,也再简单不过了。

温黎叹了口气,走到珀金身边,像是在魔渊中无数次那样半蹲在他身侧。

做工精美的躺椅换成了简

陋冰冷的椅子,质感滑腻的纯白色西装变成了灰白破损的长袍。

她却依旧陪伴在他身边最近的位置,就连神情都从未有什么改变。

珀金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察觉到她的靠近,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动。

然后他听见她很轻却很认真的声音。

“珀金大人,我想……您还是在意她的。”

珀金一愣,忽地笑出声来:“你在跟我开玩笑?”

温黎迎着他不加掩饰的嘲讽笑意,脸上表情却丝毫不变,正色道:不,是我感觉到的。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少年近在咫尺单薄清瘦的心口。

“在这里。”

【肢体亲密度+20】

珀金脸色骤变。

不知道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还是不习惯和她这样亲近地接触,唇线紧紧拥成一条平直的线。

但终究,他什么也没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反客为主地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腕,珀金微一用力将她的手推离几寸,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肢体亲密度+15】

他别过脸,视线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向望不见边际的远方。

这是他曾经最常坐的位置,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只这样看着。

云层美轮美奂地变幻着,仿佛在这逼仄的方寸之外,拥有着能够成全所有人美好幻想的世界。

珀金唇角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像是自嘲,用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语气吐出几个字。

“随便你怎么想吧。”

的确。

在最初从人界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是兴奋新奇的。

这里是神国,拥有着传说中最美丽的景色,最强大的神明,还有最神秘的关于整个世界的传承。

如果他从前的伙伴知道他来到了这里,并且能够长长久地居住、生活,他们一定会羡慕他到发疯的。

但是这种新奇,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痛苦淹没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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