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心里一阵腹诽,正要认命去捡,手臂便被轻轻扯住。
用不着那些。卡修斯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在这里看着。”
真的?卡修斯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还是说这其实就是隐藏剧情,专门为卡修斯的第二人格设计的?温黎将信将疑地重新退回来。她刚站好,余光便望见一道一闪即逝的神光。
银发青年苍白骨感的指尖,出现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
“这是……什么?”小男孩微微一怔,短暂地忘记了刚才被支配的恐怖。
银发红眸的神明没说话,只是随意动了下指尖。
小男孩眼前一花,耳侧便多出了一点重量。
轻轻的,痒痒的。
有点奇怪的感觉。
他瞬间止住了哭声,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耳朵。然后他就摸到了一朵花。
“为什么我的耳朵上长了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鼓起勇气看向卡修斯。
银发青年单膝跪地在他身前不远处。似乎是察觉到小男孩的视线,他轻轻扯起唇角。
“是花。”他随口道。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朵花呢?小男孩有点好奇。
他的心很小,一次只能装进一件事,立马就把刚才哭泣的原因忘了个干净。
……为什么这朵花会出现、出现在我的耳朵上?
银发青年单手搭在膝头,漫不经心道:“它也可以不出现在那里,出现在任何地方。”
嗯?
小男孩眨眨眼睛。
紧接着,一只手探向他的耳侧。
小男孩条件反射身体一僵,又回想起刚才眼珠子凉飕飕的恐怖感觉。但这一次,那只手并没有伤害他,而是轻轻取下他耳侧的花。银发青年垂下淡银色的睫羽,落在花瓣上的目光辨不清情绪。真是愚蠢。
搞不懂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竟然能让另一个他如此沉迷,且心甘情愿地跟着一起犯傻。
卡修斯心里漫无目的地想。
先前没体会过,倒也不错。
至少,不会侮辱他的智商。
他随意把花扔到小男孩手里,把它摘下来不就可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这朵花,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揣进口袋里:“放在这里也可以吗?”
卡修斯:……
他皱了下眉,还没说话,斜地里就插进来一道轻快的女声。
“当然可以。”
生怕卡修斯的第二人格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温黎赶紧见缝插针地把话题接过来。小男孩肉眼可见地开心了一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他动作轻柔地抚摸了一把柔软的花瓣。这是冬天的花。
妈妈说,冬天是不会开花的。所以,这朵花可难得了。
他要小心地保护好它,然后把它送给妈妈。这是……魔法吗?小男孩新奇地问。
温黎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想了想:“这是魔术。”
“魔术是什么?”小男孩有点困惑地说。
看来游戏世界里没有这个名词?
温黎沉吟片刻,想到了一个更浅显易懂的解释方式,眼前一亮。魔术就是……变戏法。
这个总该知道吧?
果然,这一次小男孩没再多问,而是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惊喜出现的小花上,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没再分出什么哭闹的精力来。温黎转头看向身侧的银发青年。
“没想到。”她不得不服,“您还真的挺会。”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满脑子十八禁的第二人格,竟然出奇地擅长带孩子(bhi)。清冷的风掠过卡修斯眉间的碎发,露出那双秾丽却不祥的眼眸。他紧锁的眉宇似乎有一瞬间的放松。
但很快,似乎察觉到那一瞬间的放纵,卡修斯重新皱起眉看过来,眸光看上去有些沉郁。
“一个脆弱的人类而已。”
他薄唇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语调染上危险,比起这个,我更擅长撕碎他。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半是惊喜半是不确定地响起。
昆,是你吗?
温黎转过头朝着声源望去,一名穿着亚麻长裙的金发女人站在不远处,眼睛正直直盯着小男孩。
这道声音显然也将他的注意力拽了过去,小男孩倏地抬起头,脸上洋溢起亲昵的笑意:“妈妈!
温黎:!
她抓着卡修斯的手臂将他拉起来,看着金发女人缓步走近。还好,我们总算找到您了。
温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金发女人的五官,竟然真的发现她的发色与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神似。难怪小男孩会一上来就抱着她的腿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