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帮最初是居民自发组织的治安队,以城市的标志“塔”为标记,自发维护空白的社区秩序,后来才慢慢变了味儿。
然而身后这两人全都是生面孔,属于旧城区的其他帮派。最近街坊邻居里传言旧城区要变天。据说各个帮派都汇集于旧城区中心地带,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这不禁令鲁伯更加害怕。
其中一个黑帮作势要打,旁边那人抬手拦住,朝鲁伯挥了挥,“继续敲,喊大声点。”
鲁伯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巷子深处看了眼,继续敲门。他知道巷子里埋伏着人,尤里安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他很确定没看到尤里安出过门,可此刻他希望那孩子已经偷偷溜走了,或者完全不做声,装作不在。
这孩子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他对这家人印象很少,只记得那对夫妻虽然友好,但行为孤僻而神秘的,除了接收房子之外就没回来过几趟。
尤里安被孤儿院赶出来,走投无路时收到遗产接收通知,兜兜转转找回了这附近,等待手续时还在鲁伯家住过一阵。
鲁伯觉得,这对夫妻就像是完全不负责任的雇佣兵,城市里曾经多的是这样的人,干着最危险的活,奉行及时享乐,某日就拍拍屁股人间蒸发,留下一堆孤苦的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娘。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判断,因为鲁伯记得很清楚,那是八九年前的一天,在那对夫妻办完手续挨个拜访完邻居的夜晚。那天他失眠了,就在家里客厅踱步,无意间听到那栋楼里爆发出短促的枪声,还有打斗的响动。他吓得报了警,但没指望警察能来,他整夜没睡觉,一直盯着那楼里的动静。
一直到第二天天明那对夫妻离开,他都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就跑去找尖塔帮打听,可人家也表示一无所知。
天色渐暗,周围黑得已经难以视物——这附近的路灯基本都坏了,要么就被偷了,一到夜晚就暗得吓人。手疼痛不已,但鲁伯不敢停下,只感觉身后的凝视越来越重,他越来越害怕。
如果他们找不到尤里安,很可能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他已经上了年纪,不知还经不经得起折腾,不知道还有没有黑医院敢收他这样年纪的病人,还有医药费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好似风声的动静,也可能是棍子或者刀子,鲁伯闭紧了眼睛,等着那东西落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他便听到拳头击中肉体,闷哼声,以及身躯倒地的动静。
黑暗中有人影晃动,但鲁伯却看不清,他眼睛不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壮着胆子出了声。
“怎么了?喂,还有人吗?”
有一只手稳稳握住他的胳膊,随即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鲁伯,您先回家。”
“尤里安!你赶紧走,他们在埋伏你啊!”
“我知道。”尤里安却拍了拍他的背,擦身而过迎向巷子深处。
“喂,里面的几个废物,还缩着呢?还不赶紧滚出来,我一条胳膊都可以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