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十五号福利设施——!”
他们极力做到异口同声,但还是有人说得早有人说得晚,欢迎口号变得凌乱不堪,不过老师们并没有在意,只是掩嘴轻笑,表情好像在说“大家太可爱了”。
“好了,大家都去玩吧,半个小时后吃晚饭。”另一名老师拍了拍手。
绷紧了神经站队的孩子们立刻欢叫着散了,跑去角落的玩具柜抢自己喜欢的玩具。老师们则蹲下来鼓励那些新来的孩子去交朋友。
尤里安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直到格兰妮拿着一盒飞行棋跑过来,用手戳醒他。
“怎么了?”
“唔,你有没有感觉少了——”
他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了。不只是他,活动室里的其他孩子也立即停下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有个新来的孩子满脸涕泪,哭个不停,不管怎么安慰都不肯安静。
“我要找妈妈!我-要-妈-妈——!”
尤里安睁开双眼。
4月5日3:1
他头痛欲裂,耳旁还回荡着孩子特有的刺耳尖叫。看来不是每一次回溯能力超载都能轻松应对。
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只有依稀灯光,他勉强从地上爬起,伸手在熟悉的位置寻找开关,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搬家了。
借着手机灯,他终于找到开关,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脑中的刺痛顿时加剧,尤里安跌坐在地,捂住双眼,等着自己适应光线。
良久,回忆里的声音终于淡去。
每想起一段回忆,十五号设施就多蒙上一层代表不详和诡异的色彩。
小时候他无法理解亲眼所见,但放到现在看来,处处都是疑点和惊悚。
尤里安接了杯水,慢慢喝着,嘴里仿佛灰尘散发的苦味终于消尽了。
那些穿着破烂的人,是荒原上的流浪者吗?
十几年前荒原上到处充斥着暴力,城市在反城市活动中接连崩溃,失去家园的流浪者们朝不保夕,只能到处流浪,寄希望于能被下一座城市或聚居地接纳。
尤里安看过一些相关新闻,在条件艰苦、危险异常的荒原上,有不少城市拒绝接收成年人,但愿意保护孩子,很多流浪者也情愿这么做。
可十五号设施接纳的流浪者不仅是孩童,还有大人,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从未在那里见到过被收纳进设施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