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出去捡垃圾给家里赚钱,哪有时间和钱上什么学?除了父亲,她就是家里挣钱的好手了。
等她跑得快了,就可以趁着那些占领了垃圾站的人还没到之前抢走最宝贝的商品,等她长高,打架也不怕那些青少年了。想想那些硬壳请柬和合成金属板,一斤能卖2块钱!那可就发财啦!
这帮人又絮絮叨叨和她解释,什么“慈善事业”,什么“公立学校”,但她不想理他们,猛地伸手推开一个女的,在那人裙子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手印。
女孩挤到家门边,她只想回家。
城里人们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有个人的表情很奇怪,难道是在可怜她吗?她用不着他们可怜!
他们还絮絮叨叨说着,劝着。跨进家门的时候,女孩听到他们提到“天演”这个名字,这个称号最近在e区都传遍了。
她不知道这个词有什么含义,这个佣兵又做了些什么了不起的事,但印着天演背影的塑料摆件在e区的家庭作坊里成批生产出来,一个竟能卖2块。
她回首问道:“上学和天演有什么关系?”
这群人又给她解释,什么“挂名的慈善事业”,什么“接受教育的宝贵机会”,可女孩脑子里只有塑料摆件上那个模糊的背影,总觉得莫名熟悉。
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背影背着什么人似的
这种朦胧的感觉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化作一种倍感亲近的熟悉。
“好吧,我去上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觉得很奇怪,很傻,但也不想收回来。
城里人们绽开笑容。
一束光照进了城市之底。
“嗯,出远门,可能要移民了没事,鲁伯,不用担心我,我都多大的人了,等我安顿下来就回来看您。”
滴,电话挂断,还剩一个电话要打。
“不用不用,不用来送,真的。”尤里安做贼似地躲在卫生间里,隐约听到外面的列车进站广播念到了他要乘坐的那辆车,“嬷嬷,我得走了,我会多给您打电话的,我发誓!真的,这次不玩失踪!”
百般保证后,他结束漫长的告别电话,拖着箱子离开卫生间。此刻他戴了假发和墨镜,脸上还贴了一圈大胡子,为的就是用一个假身份出城。
拿着安诺议长给的假证件,尤里安有惊无险地通过检票——压根就不用开包检查——走向登车口。
车辆开动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盯着窗外的圣塔城,仿佛第一次见它似的仔细观察。
这座城市也许会越变越好,或者安诺无法力排众议,又重新变成原来的样子,不论未来怎样,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了。
但他仍旧怀念,怀念已经被推平的祖宅,怀念那家没生意的小维修店,甚至怀念以前跟尖塔帮互殴的日子。
伤感的回忆随着车辆开动结束了,尤里安抱紧怀中背包,默念着登车之前的时间点。
列车开向城市边界。
这次他可是做足了伪装,那两个黑客在网络上怎么也不可能查出他乘了这辆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