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塔娜坚持要为三人的午餐买单,于是女猎人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旁,让小姑娘去打包外卖。
“你怎么能让高中生买单。”秦芊柏责备道。
“我免费带她到这儿了,她请客是应该的。”时雨零晃了晃墨镜,“怎么看?”
秦芊柏看着路旁的公交车站,站牌上的广告是盖乌斯·奥提密斯的竞选宣传。
“盖乌斯给人们制造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的目标是那些容易受扇动的年轻人。”秦芊柏冷冷地说,“他将教会作为‘落后’的象征,举着大义的旗帜挑起人们的对立情绪。他在培养一批铁血的支持者,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时雨零摘下墨镜,瞪了她半分钟:“谢了大政治家,我是问那小姑娘。”
“……”秦芊柏一时语塞,“她叛逆,幼稚,但不是坏孩子。她应该被那个所谓的笔友欺骗了。”
“哦你倒比我想得聪明嘛。”时雨零懒洋洋地说,“一会谁来?”
“你来吧,时雨小姐。我不擅长和幼稚的小孩子交流。”
“那肯定了,因为你自己就很幼稚。”
当普塔娜带着四个馅饼回来时,前面的两位成年女?正像猫咪打架般用爪子扑来扑去。
她们与哇呜在吃完饼后继续上路,时雨零在离开小镇后开启新的话题:“说来你是要去做什么来着?驱雾回土?”
“你对这个活动感兴趣吗?”普塔娜兴致勃勃,“这是个值得我们所有人努力的新兴运动。你知道,魅雾之州的大部分面积都被雾气笼罩,人们只能住在天上。这些讨厌的雾大大阻碍了本地的发展,但这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政府出资建几个干涉水循环的大驱雾区,我们就能重新回到土地上居住了。”
“听上去不是小工程。”
“州政府肯定有这个钱!”女孩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见过官方的账本,“他们就是舍不得用,他们总让那些钱进政客和企业家的口袋里,没给民众做一点实事。所以我们要去抗议,我的笔友说我们的队伍里有几千个人,这会让州政府大吃一惊的。”
时雨零连连点头,语气忽然一变:“这么大的活动为什么会在偏僻的小镇举行?”
普塔娜一愣:“这是因为……我想是因为离许多参加者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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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塔娜一愣:“这是因为……我想是因为离许多参加者都近……”
“普塔娜,你刚刚还说过本地的许多小镇都只有几百号居民。”秦芊柏说,“你的笔友要如何努力,才能在这些保守思想占主导地位的小镇里号召出几千个进步人士来呢?”
“这是……他可能吹嘘了……”普塔娜犹豫地说,“或许我们只有几百人……”
“我来告诉你吧,连五个人都不到。”时雨零讥笑道,“一个录像的,一个带药的,剩下三个轮流上阵的。”
“你太恶毒了,你怎能这样想!”普塔娜激动地抗议,“这是我们的进步活动!是我身为学生不得不——”
时雨零在公路中间停车,迷雾呼啦一下涌进车里,让视野一片迷茫。她摘下墨镜,扭头瞧着后座上的女孩。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说这世上从没有不得不做的事,只有我想不想做的事。”时雨零笑了笑,“让我猜猜吧。你的笔友——大概是个男的——五次三番邀你见面,但却无果。这次他说再不来以后就断绝联络,于是你急匆匆从教会学校里跑出来一路搭便车赶去赴约。”
普塔娜大张着嘴,支吾了好一阵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单是私人因素,我是出于责任心而去做的。”
时雨零从腰间抽出一根短箭,抛给一旁的秦芊柏。大小姐用稍大些的力道将短箭投出,那根箭没入到湿润的地面,炸起一团团淤泥般的土壤。箭坑深处满是黏湖的褐色,好似热带雨林中的泥沼。
“魅雾之州的土地早因雾气而沼泽化了,地上很难搭建普通的房屋。”秦芊柏说,“你们的活动不切实际。”
普塔娜直愣愣地瞧着那个泥坑,她飞奔下车,亲手去触碰那沼泽般的大地,又去用自己的手摸其他的土地。
“怎么会呢。”当回到车上时,普塔娜满脸失落,“这不可能。”
“为什么?因为你的笔友没这么说过?”时雨零反问。
“我在网上查过!”普塔娜恼怒地说,好似遭到了严重的冒犯。秦芊柏熟悉这种情绪,她觉得自己的智慧与自主判断的能力被质疑了,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我相信你在网络上搜索了很久。”秦芊柏说,“但你应该没有亲自去雾中考察,哪怕一次。”
普塔娜不说话了,闷闷地坐在后座上,哇呜用爪子拍着她的小腿。晴空号重新开动起来,时雨零在雾中悠哉地吹着口哨。
“对了,牙套妹。我想起来另一件事,你这么讨厌教会是因为你看过他们的恶行,还是因为你跟老妈不对付?”
“这和我的家庭没有关系!”普塔娜恼怒地说,“这是我的政治观点!我是一个合众人,我有我支持的公众人物,我和他们抱有相同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