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休息吧等我睡醒了再说。”贝瑞塔以手扶额,“下次可别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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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姆搀着贝瑞塔回房睡下,她等到疲惫至极的女剑士睡熟,才独自走出房间,进了宾馆的公用卫生间。
她的心相武装被公孙策的灰蛇叼走了,但法姆的身上不止一件装备。她脱下上衣,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以机械般冷酷的动作将刀锋刺入自己的肌肤。短匕在她的身侧一圈圈游走,浮现而出的血痕好似鲜红的蛇。
王室密探秘传的术式,以特定的伤痕复现曾被攻击的经历,同时以自我的“伤害”作为活祭,提升无常法的力量。对于创界法使的试探最多只能以这等旁敲侧击的方式进行,纵使接触也决不能由己方主动,而要借助对方给予的伤痕。
贝瑞塔并不知道她的跟班实际是王国的探子,她也不知晓战斗中那次帮手实际是引诱公孙策出手阻拦的幌子。此刻法姆的心灵仍颤抖不已。她从不知晓目标还有迷乱神志的术式,只差一点她就要暴露身份,好在那男人没起疑心。
做完术式的准备后法姆收起匕首,发动无常法,她的眼睛这次看向了过去,那借由象征术式达成联系的对象:“告诉我,公孙策如何看待莫顿王国的王都。”
斑斓的色块在法姆面前复现,她集中精力细心分别。那其中有着代表愧疚的灰,思念的银,友情的湛蓝,悲伤的褐色……但没有提防,也没有仇恨。
法姆陷入深深的思索,她抛出更尖锐的问题:“公孙策对莫顿王族有何图谋?”
这一次她看到的是一片空白,那男人对王室没有任何打算,就如他所表现出的一样将莫顿王国当成自己坚实的后盾。
法姆不敢再问更加细致的问题了,她知晓如果以术式探知核心,就必将招惹执剑人的灵敏感知。她包扎好伤口,披上衣衫,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告别信。若是旁人顺着她留下的一切踪迹调查,他们就会顺藤摸瓜查到奥提密斯家族的秘密探员。
她在宾馆前台留下信后离开,站在大街上望着贝瑞塔的房间,无声说道:“我也希望你能赢。”
法姆隐入城外的风雪,她将远渡重洋回到异国的王都。几条街道外时雨零坐在一座高塔的顶上,像握飞镖般捏着短箭,箭尖指向法姆的背影。她用肩膀夹着手机,听着拂晓骑士的吩咐。
“请不要对她动手,维持现状就好。”
“理由?”
“法姆小姐急于动手是因为她被视作了弃子,倘若她未能及时复命,其上级就会立刻做出对应。”拂晓骑士的语气波澜不惊,“我不想让她的上级过于激进,因此我要给他们一个理性行动的理由。”
时雨零点点头:“看来你很担心王国的安危啊,你不想在王都算计女王。”
“我希望她能亲自来合众。如果女王陛下坚守王都不出,执意要等尘埃落定见机行事,我也只得启用预备方案让策离开合众。”
时雨零收起短箭:“但你最好想清楚。一个创界法使舍弃主场赶赴异国就代表这会让她得到更高的利益。万一你的谋划被她的后手破除怎么办?”
“启动预备方案2。”拂晓骑士自信得好似她的预备方案能够毁天灭地。
“见鬼,你看上去压根不像个正义的骑士更像什么老谋深算的犯罪组织头领。”
“我本来就出身东区,王国崩坏更为我上了一课。”拂晓骑士说,“我不介意去算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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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外的谋划到此告一段落。家族、利益、立场,种种琐事都随着秦芊柏对贝瑞塔的一战结束而终,留在场内的均是单纯的武者。
“令人向往的神速之战啊。”雷鸣感叹,“纵使艳羡大家族的出身,也不能不承认那份来源于己身的强大。”
“她们是,贵族?”一旁的维特发问。
还有半小时就要打今日的最后一场,雷鸣知晓自己胜算不大,因而早早放平了心态。可纵使如此,他在听到这话时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阁下莫非是拿我谈笑吗?”雷鸣加重了语气,“是秦氏与哈德良啊。”
维特挠了挠头:“大贵族?黑帮?”
自打从空手道道场毕业后雷鸣很少表现惊愕,但现在他着实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凡是个登堂入室的武者就必然听说过秦氏的威名,北大陆像样的无常法使更是没有一个不知晓虹翼卿的名号。可这男人好似却对他们一无所知,简直就像个与里世界绝缘的“外行”一样。
“维特=san,容在下冒昧一问。你的门派是?”雷鸣面具下的面孔紧绷着。
“瓦尔普吉斯格斗术。”维特伸手比划,他难得流利地说个长词,“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