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曾说出口的话是,正如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常在无人时神经质笑着的年轻人一样。
这句话似乎被泷泽当成了救命稻草。
这个男人并不惧怕死亡,也不畏惧拷问,他心中有着相较当年更为伟大的目标和至高无上的神,他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当的。
可现在,护佑着他精神的龙的威光,被人所给予的恐惧而击溃了。
他当年亲眼见过同事们的惨状,见过他们不堪入目的死相。一想到自己也将迎来那般痛苦的死亡,曾经坚固的心防就变得如茅草屋般不堪一击。泷泽无法确保对方的话一定就是真实的。他现在只能相信,只有相信这个人,他才能暂时从恐惧中逃离,哪怕这只能带来数分钟的正常呼吸。
西装青年靠墙站着,戴着白色手套的纤细右手竖起一根食指。
“第一个问题。在刚刚的战斗中,站在前研究员而非巨龙崇拜者的角度,你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如果一时间想不出来,在你的角度将战斗复盘一次也可以。”
时雨怜一补充道,亦或者,你也可以说出对那四个人的看法。
泷泽如接受命令般翻找着脑中的记忆。
他断断续续地回复道:“值得在意的事情,那四个人,戴面具的女孩应该是超能力者,能力范围不长,接近战的技术很可怕。王国的猎人是无常法的天才,她将能力开发出了多种用法,我观战的时候觉得,她的格斗能力离无常法修行差了一截。”
这句话似乎令时雨怜一提起了兴趣。
“她的身手与能力不相匹配?”
“不如说是,作战方式的差异,我印象中的猎人,多半是半路出家,将无常法视为多种工具中可用的一种,格斗技术、无常法、枪械、心相武装,并列调用这些工具,以这样的想法来战斗。而那个猎人,是把无常法作为了战斗中的主轴,箭与格斗技术,只是辅助。这种思维方式,更像是正统的学院派,或者……”
泷泽吉久绞尽脑汁,想找出第二个恰当的例子,可在过大的心理压力下,他的脑子就像失忆了一样,怎么也没法把快到嘴边的词说出来。
“我明白了。请继续吧,泷泽先生。”
泷泽放松下来,继续着自己的回忆。
“戴面具的男人,他的无常法……我看不懂。最后是,那个超能力者。”
“你怎么看?关于名为公孙策的超能力者。’”
他注意到时雨怜一笑了。
这代表着,自己终于说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
“他太奇怪了。”
作为一个理性的研究员,而非专注于召唤神明的无常法使,他如是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