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骗了。”
这时,冰冷的言语如报时的钟声般将她唤醒。
“我……啊?”金发女孩望向阴郁的少年,可公孙策没在看她。他凝视着棕发的奥鲁斯。
“奥鲁斯·奥提密斯,你明知道卡尔黛西亚头脑不灵光,你知道她琢磨不过来你的长篇大论,可你依然这样做。”
“嘿你找茬吗你什么意思?!”卡尔黛西亚使劲晃着凳子。
“她只需要一句安慰,可你不说。你用话语挑动一个女孩的情绪,把你自以为是的理念灌入她的脑海,哄骗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成为你的打手……”公孙策的眼神冰冷无比,“住口吧渣滓,你心灵肮脏,令我作呕。”
哇,哇,哇。
你今年才十岁啊公孙策小朋友。你十年前喷人就这么有天赋了?还说通用语……时雨零仔细观察奥鲁斯的脸色,恍然大悟。
——他在这三个月内跟狱友学会怎么长篇大论了!现在他正用偷学来的技巧猛烈抨击他的语言学老师!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啊公孙策!
奥鲁斯面色一僵,但仍维持着温和的语气:“我理解,由于出身与经历的不同,你对我怀有偏见。但是,朋友……”
公孙策毫不留情地出言打断。
“首先,我不是你的朋友,我厌恶你,你也不喜欢我。
其次,没人在意你的所谓出身、经历,只有你自己动不动就把话题拉到这边以炫耀自己见过更多的东西。
最后,你讲的全是空话套话,你一个劲说什么改变世界、新的时代、却全然不提怎么做;你说我们是同类你关心我们,实际上你做了什么?告诉我,你那神明给予的才能究竟让你用来做什么了好事?在这牢房里干坐着哄骗女孩?”
不给对手辩驳的机会,公孙策补上最后一击。
“我老爹告诉我,看人要看他做了什么,而非说了什么。隔壁莫垣凯天天冒着风险给我们送吃的,跟我们讲其他牢房的故事。他可从来没讲过你这么多的废话!”
奥鲁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卡尔黛西亚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确实,伙计,你这段时间也没干什么正事啊。”
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能让某人暴走的契机啊……时雨零以吃瓜群众的心态猜测起来,莫非是他们两个之后开打了?
奥鲁斯的语气终于冷了下来。
“我不太理解,公孙策。为什么你总对我抱有敌意。”
公孙策继续开喷:“因为你的天才论蠢得要死。你沾沾自喜的模样像一个抓着大虫子炫耀的小孩,跟大家说自己抓到了知了,却没发现手里握着的是只蟑螂。”
奥鲁斯挑眉。
“这么说你不喜欢自己的超能力。”
“它害我现在还被关在这里,我想不到喜欢它的理由。我更无法理解你是因为什么才把它当做高人一等的证明。”公孙策冷眼相对,“天才比凡人站得更高?你爹妈也没超能力啊,你比你爹妈高贵吗?很能打架就能推动世界前进了?那核弹一定是21世纪的先知,你该给核弹跪下磕头。”
棕发男孩笑了。他的笑容与先前不同,仍有魅力,少了煽动性,却多了一抹浓重的情绪。
“好吧,公孙策。让我来陈述一下你的想法。你否认天才的意义,厌弃自身的才能。那我可以这样认为,你将自己归于常人了,是吗?”
时雨零感受到了那情绪的正体。是恶意。
棕发男孩下决心要报复他的狱友了,他正将言语磨砺成刀,只待最恰当的时候将利刃捅进对方的心房。
“我们就是常人。”公孙策阴沉地说,“不高于任何人。”
“那实在过于可悲了,公孙策。”奥鲁斯叹气。
“——你不喜欢自己的超能力,可忽略了这才能的你,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存在意义?”
奥鲁斯把刀刺出去了,公孙策言语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