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黑衬衣、皮夹克与牛仔裤,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有义体改造留下的痕迹。他的个头不及巴德曼那般高大,却有着更甚于蓝发男子的威慑力。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单来自于他结实的肌肉与阴狠的目光,更来自于他的面庞……
一张连完整的皮肉都看不到的,犹如骷髅的可怕面孔。
莫垣凯平静地看着拜访者,侧开身体:“好久不见啊,约翰。”
“聊聊。”骸首的声音依旧嘶哑。
莫垣凯知道这是为什么,在约翰最初单打独斗的那段时间,他的面孔与声带都被敌对者的能力摧毁了。令他毁容的人早已成了尸体,但战斗留下的伤痕至今仍在。
“好啊,进来坐吧。”
退役后再就业的情报贩子引着刚刚出狱的黑帮头子,在会客厅中坐下。这两人在过去曾多次敌对过,可现在却感觉不到多么强烈的敌意。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必须争斗的立场……也或许,是因为他们从许久之前就已经相识。
“我都以为你会先去适应三号机。”莫垣凯说,“先把力量拿到手。”
骸首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语。
“时间不长,我想了很多。”骸首说得很慢,像是在思索,“从十年前开始,一路回想,直到三年前……事到如今,我仍被被迷雾笼罩。”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莫垣凯坦诚地说,“你都知我那时心态有多糟糕,不然不会逼得阿策自己站出来做。”
骸首低笑了一声。
“聊聊吧。”他再一次重复。
莫垣凯从冰箱里掏出两瓶可乐,丢给老对头一瓶。
“好啊……那就说说我知道的事情。”
于是,他们开始叙述往事。
次日,清晨,六点。
公孙策的双眼血丝密布。他躺在墨水画的床上,被铁链牢牢束缚着,床铺中央和被子上全是咒文,看上去活像是诡异仪式中的活祭。
“我是要做明晰梦,是吧?”公孙策惊悚地说,“不是去给什么大神当祭品?”
“哪个神稀罕要你?”严契笑道,“闭眼做梦!”
“你总归得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睡觉吧?!”
“啧!”严契响亮地咂嘴,不情不愿地解释道,“这是明晰,也是治病!之前为什么你没发作?因为那人将你扔进了时雨零的梦里,靠她的心灵强度分担了你的侵蚀。现在让你做梦治病,也是一个原理。”
“靠药物调整状态,用长时间的疲惫压制精神强度,这才好把你整个人融进最后的节点里。让你身临其境地彻底重新经历一次节点的梦境,让过去的你来治疗现在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我真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自救的。
公孙策无奈地闭眼:“行吧……我得睡多久啊?”
“一个月起步吧。”严契漫不经心地说。
“——啊???”
啪!黑衣的画家将巴掌一拍,在大笑声中生生将公孙策扇昏了过去。超能力者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上一句混账东西,就心不甘情不愿地陷入了梦境。
他知道自己将要梦见什么。
最后的节点必然是在三年之前,他刚从苏佩比亚回来的那个夏天的末尾,与某个女孩相遇的那起事件……
将所有最高危险度超能力者全部卷入的,席卷全城的狂乱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