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近似于痛苦的纠缠中,某种陌生又熟悉的感情又出现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残留又壮大了起来。一时间公孙策有种莫名的冲动,把自己藏进黑暗的角落里与世隔绝地过着人生,那似乎才是最好的生活。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怪,但是……”
公孙策将那冲动克服,在现实中继续纠结:“我觉得我的生存方式和我的个人意愿出现矛盾了。”
莫垣凯和时雨怜一一左一右坐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与后背。
“我们都理解,阿策。”莫垣凯认真地说,“你确实是有点问题的。不如说我们超能力者,谁心里没点大病?”
“总比我那时候要好。”时雨怜一安慰道。
公孙策唉声叹气:“所以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时雨怜一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复。
“我认为你现在需要练通神法。”
“这和练无常法有什么关系?”
“无常法的修炼就是了解自身内心的过程啊。每个人在通神过后都会对自己有全新的认识。”时雨怜一若有所思,“以公孙你的情况来说……如果你能有通神法的思路,就证明你在一定程度上找到解决问题的方向了。”
公孙策面无表情地瞪着挚友:“你的锦囊妙计就是鼓励我练功。”
时雨怜一报以温柔的笑容。
公孙策扭过脑袋:“所以大哥,你觉得秦芊柏到底——”
莫垣凯斩钉截铁地说:“你先想好自己喜不喜欢她,我们再来谈这个话题。”
由于公孙策怎样也给不出自己的答桉,被专门邀请来做顾问的时雨君只得遗憾离去。
公孙策无精打采地喝了口奶茶,向一旁的大哥发问:“话说严契哪去了?”
“严先生有事先走了,走之前嘱咐你好好练功不要胡思乱想。”
果然又是这样一走了之。
但公孙策也没说什么埋怨的话。严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他的离开很可能就是他和蓝先生结梁子的原因。而涉及到他们那个层次的事,目前的自己是无法插手的。
公孙策感觉自己着实需要变强了。无论是对自己的人生还是对于某种他隐约察觉到的大局势,无常法的修行似乎都成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偏偏,这修行法还是个不能图快,只能徐徐图之的麻烦功夫。
“那自由自在的家伙。”公孙策挠了挠头,想起梦境中的一幕幕往事,心中一动。
“话说,大哥。”他有意无意地试探着,“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们刚从王国回来那阵……你好像偶尔会自言自语?”
莫垣凯两眼一瞪:“这你都记得?”
“我记性好。”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那时受到的打击有点点大,隐约都好像能看到幻觉。”莫垣凯说,“一闭上眼就觉得自己还在王国,奥莉安娜他们就在我身旁……好像我还在和大家聊天一样。”
莫垣凯的话让他一下子又回到了梦中的那个夏天。公孙策当下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太过理解这状况的他,不想再次撕裂那已深入内心深处的伤口。
“我懂,我懂。”公孙策很快转移了话题,“另外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死之翼那件事情。我这次做梦回顾过往,感觉巴德曼那件事疑点很多……”
莫垣凯扬起眉毛:“这么巧?前两天约翰过来也跟我聊起这事。”
“骸首出狱了?”
“安静了一段时间后,他变化很大。我们两个人对了下自己手里的情报,我又去帮他查了一下。虽然没拿到具体的档桉,但我有了一个比较离谱的推测……”
莫垣凯将他的推测说了出来。
公孙策听完之后,心情复杂地说:“……那就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公孙策想起了明晰梦的最后。与虹翼卿交谈的奥鲁斯、背叛骸首的巴德曼……蓝先生的梦境没详细到将他们的内心活动都展现出来,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得知前因后果的公孙策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巴德曼背叛的原因。
“大哥,我有个猜想。”公孙策说,“巴德曼可能到最后都没想真背叛骸首。”
“你的意思是另有隐情?”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他跟奥鲁斯签了份无常法契约。”公孙策没想到太好的借口,索性全盘托出,“我估计那契约里有细致的保密协定,但他那猪脑子没想到这一层。最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巴德曼因为协议的效力而没法对骸首交代真相,索性直接叛逃。”
莫垣凯张了张嘴,惊叹道:“这都行?喂,一个封口协议不是说没办法解决的吧,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