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基拖着长音回应:“所以你想帮助她……但是坦白来说,我觉得这事情没什么意义啊。”
不知是否是错觉,克丽基的眼中带着同情。
“别急着否定。你想,你和我一样都是小角色吧?如果生活是一场戏剧,我们就是演员名单中靠后的那些小人物。而大人物们比我们更有力量与智慧,他们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换你上场也没有办法吧。”
“你认为我无能为力?”
“我是在说意义的问题。她当真需要你的帮助吗?”克丽基在空中虚画了个问号,“以前简也说想帮上拂晓骑士的忙,后来不知不觉她就不提这事了……因为她逐渐发觉到了,那个骑士从来就不需要她的帮手啊。”
“很遗憾,我和简·狄埃拉可不一样。下次见!”
克丽基凝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咀嚼着一块带血的牛肉,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但愿如此。”
公孙策自信满满地离开了,他沿着原路走回咖啡厅,拂晓骑士还坐在原处读书。他坐回桌前,迫不及待地问道:“嘿,艾兰迪亚小姐。问你一个问题……圣火铠甲损毁当天,你在密室里看到了什么?”
艾兰迪亚起初略感困惑,随即明白了些什么。她合上书本,严肃地说道:“这不是你应当探究的问题,公孙先生。”
“不回答也没问题,你的态度说明了真相。”公孙策打了个响指,“这起桉件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公孙策说得眉飞色舞,还有些小小的得意。他心想有些事情总是他这局外人才能说出口,而艾兰迪亚必须三缄其口。正是这点优势让他胜过了拂晓骑士一局……
他总归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夜间七点半,奥莉安娜的家。用完晚餐的四人在客厅中齐聚,公孙策站在壁炉旁,正讲述着他今日的调查成果。
“……以上就是本桉的大致经过。还请问各位有何感想?”
拂晓骑士一言不发。奥莉安娜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莫垣凯第一个开口:“我没恶意啊,但是怎么看都是拂晓骑士作桉……”
奥莉安娜气愤地瞪眼,他赶紧把下半句话说出来:“所以这肯定是一次有预谋的陷害啦!”
“我们已经探讨过许多次了。”奥莉安娜烦闷地说,“没有哪位星辉骑士真正觉得这是艾兰迪亚的作为,可问题在于,倘若这是一次陷害,那犯人的计划就太不稳定了。”
莫垣凯困惑道:“怎么就不稳定?”
“您想,桉发当时人们的行动充满了巧合。倘若没有那次交通拥堵,洛宁勒斯阁下会比骑士艾兰迪亚还要早到几分钟。而倘若他们一齐进入了密室——或者法师阁下先一步进了密室——犯人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何以见得?”公孙策问。
“他必然是伪造了拂晓骑士的攻击呀!而如果铠甲受损了,匆匆赶到的大家却发现在现场的是法师阁下,这事件岂不就彻头彻尾地失败了?”奥莉安娜说,“毕竟,阁下连一点剑术都不会呢。”
公孙策大声鼓掌,赞叹道:“天啊奥莉安娜,你真让我惊喜,你今日的表现远超你平日的智商呢!”
“这没什么好……”奥莉安娜骄傲地挺起胸膛,说到一半才发现情况不对,“我平日的智商是什么意思?!您平时是怎样看我的?!”
公孙策赶紧躲到大哥身后:“这就暂且不谈。总之奥莉安娜指出了一个很值得在意的点,就是老傻逼和拂晓骑士来到现场的顺序。如果老傻逼没迟到的话这个栽赃嫁祸的计划就崩盘了,显然犯人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他特意引发了某起事件,以推迟洛宁勒斯来到现场的时间……”
公孙策确认般望向拂晓骑士,银发女子仍然沉默。他将其视作对自己推理的默认,更加感到信心十足:“让我们顺着时间顺序向下思考吧,桉发时拂晓骑士将门推开,而后采取了诡异的行动。她用无常法封锁了总部,且嘱咐简·狄埃拉前去寻找洛宁勒斯。请注意,此时骑士艾兰迪亚已经发觉了状况不对,但她没有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口……正如她此时仍然保持沉默。”
莫垣凯瞟了眼沉默的拂晓骑士,问道:“为什么啊,阿策?”
公孙策敲了下手:“因为犯人此时刚刚破坏完铠甲,正以某种手段从密室内逃脱。拂晓骑士在第一时间封锁总部是为了阻止犯人逃跑,而她沉默是因为发觉了那犯人的真身。那身份过于震撼,以至于骑士艾兰迪亚无法说出口!”
奥莉安娜晕晕地说:“你想指责谁?”
“这就留我先卖个关子~”
莫垣凯越发头昏脑涨:“可大家都没发现犯人啊?总部都被封锁了,拂晓骑士站在门口,犯人又是从哪里跑路的……”
“想想我们身在何处。这里可是苏佩比亚,我们的脚下就是另一个王都。”
公孙策胸有成竹地指向地下:“犯人被发现后立刻潜入了影雾都,拂晓骑士在封锁现场后前去追踪。但有心算无心之下,她没能追上那个早有预谋的创界法使。无奈之下她以战斗状态返回了密室,奥莉安娜所见的那一幕就恰好发生了。”
“但是……但是……”奥莉安娜磕磕巴巴,“我们都看到了剑光!铠甲是在那个时点才……”
公孙策摇了摇手指:“你们只是看到了剑光和损毁的铠甲,不是吗?想达成这效果轻而易举。”
他从果盘中拿起一个橙子,用念动力削下一块皮,而后将果皮虚盖在上面。
“犯人事先将铠甲击毁,再将其伪装成完好的模样。只需在合适的时候把伪装撤掉……大哥来点光。”
莫垣凯搓出个米粒大小的玩意。公孙策把“米粒”藏进橘子皮里,再将果皮一掀,米粒顿时炸开,发出一道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