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的冲击使得头脑一片空白。
迟钝的思维未能理解眼前的一切。
不明白。不理解。司徒弈果真还活着吗。老团长是叛徒吗。他们是一个人吗。连龙也听他的操控吗。他的世界是什么。这究竟是,这是……
“你——!
在思维的齿轮咬合之前,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少年疯狂地冲向前方,向男人挥拳。
司徒弈只微笑着弹指,一根根丝线从他的指尖射出,没入公孙策的躯体。少年的动作便僵硬的停下,在废墟中坐下。
司徒弈也坐下了,在巨龙的头颅上盘膝而坐。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眼中无轻蔑亦无傲慢,只带着股他人绝无法理解的满足。
“不唱戏了,好好说话。”司徒弈悠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我们一个个掰开来说。就先说说,我的创界法吧。”
他作出那顶白色的高冠,给自己规规整整地戴上,两臂长袖随意地垂下。
“我的创界法不会改变现实,它会与实在的世界融为一体,因为现实没有被破坏,真相从未被扭曲。我不过是更改了看待世界的方式,将这尘埃遍布的世界视作戏台,芸芸众生则为当中角色。”
“很奇怪吗?听上去不像创界法?”司徒弈耸动着肩膀,“如果你亲眼见识到了灵狱界,应当能扭转观念,可惜剧本变了,去灵狱界中的人换了一遭。倒也不必在意,这不是你的错处。别说你与拂晓骑士,就连我的老友们也想不到我会将世界变化为这样。人们向来都觉得‘创界法’该是如何如何,却被先入为主的概念禁锢了思想,多么可笑!”
“这样的无常法展开时没有痕迹,不过是我的心念一瞬掠过戏台。而当这都市的里侧有千万幻灵生存,无穷迷雾潜伏时,我那微弱的念头显得何其渺小。一滴露水融入海中,谈何发觉?”
这个一向小心谨慎,隐藏在幕后的男人,却在此刻一反常态地长篇大论起来。他没有将这唯一的生还者灭杀,没有做保险的手段,却如一个热情的导演一样,向唯一的观众说着自己的思路。
“来吧,看戏。”
司徒弈轻舞袖袍,如演员向幕后的工作人员做出暗示,于是周围的景象顿时歪曲成了一片模湖的色块。霎时间世界天翻地覆,结晶与巨龙皆已不在,变化的世界里有一片潮湿的绿地,绿地中央立着马戏团般的帐篷。帐篷中的座位一圈圈排开,正中是一片特意空出来的场地。
公孙策发觉自己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司徒弈就坐在他的身旁。这场景触动了他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这里是尘埃剧团,是当日他观剧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