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学海趴在板房顶一动不动,强行抛弃庞杂的思绪,转回当前的疑惑中,从之前双方的交流和反应中,很容易判断老黄和男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感情,虽然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但能感觉到男人对老黄的信任,特别从老黄发火后男人的反应来看,男人是真将老黄当亲人看待的,并没有动手的迹象。
也就是说男人和老黄顶着的死亡率没有直接关系。
“他失忆了。”老黄的声音再次响起。
男人猛然抬头,吃惊道:“什么?”
“他失忆了。”
老黄重复了一遍,男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老黄道:“不要胡思乱想,是脑瘤,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男人的声音忽然干涩的很。
“对,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你和我。”
男人怔住,半晌才愣道:“他现在在哪?”
“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我和他是兄弟。”
“他忘了以前,现在的他想过平凡的生活。”
男人呻吟了一声,抱住了头,抓着头发,之前他话里话外都含着对徐学海的嫉妒,到头来却又沉默痛苦于徐学海的遭遇。
男人喃喃道:“我们是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老黄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男人的肩,“学山,是兄弟就要为他着想,我也不认为他还能适应以前的生活。”
“有三年没见到他了。”
“那活该,是你赌气不见他的。”
“对,我活该,现在我想见他,看一眼就好。”
“再说吧,先清理一下带你去安全屋。”
老黄头上的数字跳了一下,进入到黑色的范围。
9%。
听到这,徐学海肯定老黄的危险和屋内的人无关了,那就该是去安全屋的路上。
他无声地离开,谨慎地从厂房大门相对的后面出去,眯起眼观察周围的环境。
厂区之外是黑漆漆的数平方公里旷野,再往外是零零落落亮着灯光的村户。
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他重新钻回了车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