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院长正在院子的廊下站着,吹着寒风看院子里的积雪,见到他来了,便抬手让他过去。
“天气寒冷,父亲还是莫要吹风,小心受寒。”
“无碍。”达奚院长摇了摇头,“吹一吹风,我这脑子倒是冷静了许多,此次之事,也都怪为父大意,以为先帝已逝,无人再提夏王。”
先帝在世时,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多年来妻子都不敢娶,以至于后头将近三十才娶妻生子。
“大概是年纪越来越大,时常忆起往昔岁月,想起自己年少之时,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那时,我与同窗友人一起读书作诗、骑马射箭,好生快活。”
“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玄机,父亲老了啊。”
达奚玄机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阵酸楚:“父亲不老。”
达奚院长笑了笑,笑容似乎有些温和,又有些落寂,他道:“你可曾怨怪过父亲?”
“不曾。”达奚玄机摇首,“我与娘子,还有小妹,甚至是母亲,那都是没有怨怪过父亲的,便是要怪,我们也会怪那些心怀恶意之人,是他们想害我们罢了。”
“父亲也不要多想,我等总归是一家人,也忧父亲所忧,苦父亲所苦,父亲多年的苦楚,我们心中都明白的。”
达奚玄机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也知晓,当年夏王之事,一直是父亲心中的一根刺。
夏王兵败被诛,夏王府上下皆被处斩,父亲连伸手相救都不能,唯有眼睁睁地看着,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