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暴怒,皇子的生死,世家大族的存亡,数万人的生死,仿佛一根羽毛一样,没能在她心中激起一点涟漪。
她面色平静的将信折好,才抬眸看着儿子问道:「陛下这样,不好吗?」
萧不疑自然不这样觉得。
他微微摇头,「并非不好,陛下如今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也就越来越差,一落千丈,这对于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
「只是什么?」
晋阳公主问。
萧不疑道:「只是这一年来北地之外那些地方冻死饿死受灾而死的百姓本就不计其数,让陛下这么杀下去,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丧命。」
说罢,他问出了一个让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透的问题。
「阿母,陛下怎么就疯成这样了?」
纵观历史,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陛下难道真的不知道如今这样做的后果吗?
怎么会疯?
晋阳公主脑海里闪过自己在宫中的那些年,闪过阿母给她讲过的那些故事,闪过北地遭受到的所有无端的猜忌和打压,闪过天子耗费数不胜数的人力财力所建造的那些宫室奇观和底层黔首食不果腹朝不保夕流离失所尸骨遍地的画面。
曾几何时,他也是士人黔首心目中的圣君。
可滔天的权势催生了他无穷无尽的欲望和野心,使得他被权势奴役,被欲望驱使,被野心掌控,最终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残忍嗜杀昏庸无道的疯子。
想到此,她脸上所浮现的并不是仇人遭到报应自己终于大仇得报的快感,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
为死去的宛城公主,为死去的晋国百姓,为天下黔首,为数十万将士,为曾经忠君卫国的丈夫,为懵懂无知却卷入战争的儿女……
很快,她的神色又变得凌厉起来。
她说:「为什么不会疯呢?你熟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