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陈二牛将军那边儿怎么说?”胡爷查看着军报,尚未来得及细看,便匆匆应对。
“陈二牛的军报失期未至,”楚行平静的回答,“上一次给孤写军报,还是厚着脸皮跟孤要赏赐。”
“那看来是要允许了,陈二牛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竟然厚着脸皮要赏赐,便是他的处境也不妙。”胡爷捏着手中的军报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伪明不仅仅有朱大典这一路,一个山东便大军云集到了这种地步,照眼下这个态势发展下去,若是东昌和兖州都丢了,届时何止是徐州,便是淮安、凤阳也岌岌可危。”
楚行没有回应,大厅内其他人也并未多言。
时局到底有多艰难,大家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对于大乾来说,确确实实是生死之危。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不说,便是大家的性命也再难保住。
可是这种危局,大家也逐渐放在心里,不愿意拿出来谈了。
毕竟天天说快死了,快死了,真的让人厌恶!
“山东方面说……高唐州城打的不错?”兖州府的事情就这样过去,而沉默了片刻,大都督府的李岩很快从军报之中看出了一些诧异,“可为何清平方面又丢了一座城?莫非朱大典转移进攻方向了?还是说……”
“话不可以乱说……”兵部尚书胡爷立刻正色说道:“山东是咱们的老家,陈先赟也是大王亲命的大将,素来忠勉,这个时候岂会说谎。”
胡爷是大乾少有的明白人,这种事情李岩一开口,胡爷就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怕李岩不分轻重的得罪人,赶忙把话头给掐死了。
“但是前面的战事打的那么辛苦,怎么会一转眼就开始连战连捷了呢?”李岩不为所动,先看了眼胡爷,又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与陈先赟相熟的军官,却是一点情面不留的耿直说道:“我是在兖州、东昌府呆过一段时间的,那边儿的情况有多复杂,我比谁都清楚,我却是担心,眼下很有可能高唐州城已经丢失了,陈先赟一败再败之下,已经开始胡编乱造了。”
“毕竟我大乾还未出现过,一个兵团长仗打到这个样子的。”
“诸君且细思一下,若不是如此,为何清平说丢就丢了呢?”
夏日的夜是极其惹人烦躁的,别说那些讨人嫌的蚊虫,便是莫名其妙身上出的痱子,也是让人疼痛瘙痒难忍的。
但此时楚行却双手插在袖中,全程若有所思,既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也没有任何表情。
至于其他人,则各有不同的反应。
胡爷、李宗为各自叹气,在场的不少年轻一辈的军官想要开口为陈先赟辩解,但是想到陈先赟诸多的败绩,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