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乾素来缺乏骑兵主将,关键时刻,还是潘兴出马,领着一队骑兵沿着弇山冲杀出去,与明军交锋起来。
其余许多军官,也纷纷辞别大王,各自备战部署,以作应对。
一时间只有楚行与陈先赟、陈二黑,外加几位近臣依旧在这个山坡上远眺。
而未过多久,夕阳下,山上众人看的清楚,那几千明军骑兵奔驰而来,很快便冲破阻碍,逼近营寨附近,引得数量众多的民夫惊慌起来。
但是等到这些骑兵冲锋到旧黄之前,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陈先赟十分狡猾,虽然未依照水泽设置营寨,但是旧黄、运河之水,早早的被他利用起来,可突破的道路,仅剩下狭窄的几条,大部队几乎无法冲锋过来。
少数踩着水花,冲过来的幸运儿,顷刻间被火铳手射杀。
无可奈何,这支骑兵只能绕行,尝试从其他方向进攻,意图绕过水泽。
但是这支部队绕行尚未走多远,就见陈先赟已经指挥下面军队从容布置,长枪兵、火铳兵排成阵型,又有骑兵拱卫侧翼,分明是严阵以待。
最终无奈,这对骑兵只能放弃偷袭的想法。
从哪儿来,回到哪里去。
伪明来去匆匆,山上山下自然各自欢呼,立寨之事也继续从容运作。
但全军统帅陈先赟,却忍不住皱起眉来——明军放弃的太快了,也来的太晚了,这不是想作战的样子,倒像是当着谁的面做试探与展示一般。
“地形、军队编制,这些都看清楚、记清楚了吗?”
十几里外,明军大营之中,坐了半响的朱大典忽然抬头,而他身后,郝然是上百名明军各色军官,千户、游击不计其数,几乎人人肃立。
夏日草木丰盛,弇山之上,根本看不到此处人影。
而这其中,为首一将,正是崇祯予以援助的大将张应昌,其人闻言,当即上前颔首。
“如何?”朱大典正色相询。
“很是麻烦!”张应昌虽然狂傲,但是却在此时此刻,收敛性子,坦诚相对,“首先便是地形,这里是旧黄,被他们挖掘,弄了一堆水渠铺设在中央,这里本来是农田的,可如今却变得乱七八糟,骑兵天然就冲不开,第二便是他们的主帅在弇山布阵,居高临下,不过这些倒也不奇怪,毕竟伪乾战事多,自然不乏名将。关键是,伪乾的士兵数量太庞大了,几乎数倍与我,而且居然能布置稳妥的阵型,我看了一眼,竟然以为是我大明开国的天军。”
“大人,你经常与伪乾交锋,你应当清楚,这伪乾的国力怎么这般强势?”
朱大典闻言,也直皱眉,问道:“全是精兵吗?”
张应昌思索了许久之后说道:“倒是也有一些劣兵,被裹挟在队伍之中,不过即便是劣兵,也比我大明的卫所兵马要强上不少。”
朱大典闻言,“若是伪乾真的如朝堂上大人们所言那么弱的话,早就该被朝廷兵马剿灭了。高唐州一战,诸位也见了,那是一般将领能设置出来的战场吗?”
“不过若是人人惧怕伪乾人,认为伪乾不可战胜,那也是笑话。中军夹杂劣兵之事,我已经知晓,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伪乾数量太多,而且时间紧急,赶忙呼唤吴三桂、祖宽前来支援吧。”张应昌说出了一句理所应当的话语,“吴三桂、祖宽的一万多兵马如果到了,再加上咱们的部队,足足五万余精锐,还能打!”
一直渴望决战,甚至主动跑到了弇山一带,明显是抱着诱敌心底的朱大典,终究是还是沉默了。
他起身思索了许久,摇了摇头,最终说道:“且先再等一等,今日先回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