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程副业睚呲欲裂,却是咬牙呼唤自己的手下团副。
本来程副业是团长的,谁曾想这一战阵亡率那么高,自己的团长眨眼间就战死了。
自己只能顶替团长主持大局。
于是出身于陕西榆林,逃荒来山东,被救民会选中,送到讲武堂休息了几个月的罗虎营长,堪堪十六岁的年纪,就从营副,莫名其妙的成了团副。
“团座!”罗虎浑身上下都是血液,也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你替我再次主持大局,还是那句话,谁敢再退,直接杀!”
“团座,您要做什么?”罗虎话音刚落,便有一支利箭袭来,正中了罗虎的军盔,震得罗虎的脑袋嗡嗡作响,但是罗虎也是个悍勇的汉子,见这一箭没有要了他的命,直接用手折断了箭簇,对着周围嗷嗷怪叫的将士吼道:“慌什么!给老子稳住!”
“我没时间给你说太多了,我只问你若是我不在,由你指挥,你能坚持多久!”周围的情况,极其嘈杂,明军竟然不知道怎么也生产了手榴弹,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将手榴弹直接成捆的引燃,直接投入到大乾的阵中,产生的爆炸的威势,比起火炮更加吓人。
而辛继飞那边儿更加不稳了,甚至于已经出现了踩踏而亡的情况。
罗虎巡视战场,“末将可支撑一刻钟!”
“够了!”程副业大声喝道,话音未落,人已经拍马,朝着另外一个旗帜冲去,正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李承先的位置。
而程副业身边儿,五十余名精锐士卒紧紧护卫着他。
但是即便是在侧后方的位置,也免不了有榆林骑卒冲过来,放出箭簇,袭击兵卒。
以至于待程副业抵达李承先阵中,转身再去望,五十余悍卒,已经阵亡了半数。
便是程副业本人的肩膀上,也插了一箭。
倒不是火铳手没有用,但是火铳手往往只能射出一两次弹丸,便被敌人的三眼铳和中箭直接射杀。
“混账!”
作为前线最高指挥官,又是陈先赟亲选的后方压阵者,李承先天然就是此地最高指挥官,故事见到程副业竟然放弃了阵地,跑到他这里来了,他第一时间将腰刀抽了出来,“谁让你至此的!赶紧滚回去,不然莫怪本将无情!”
话音落下,李承先身边儿三十余名亲兵,纷纷抽出腰刀,便要动手。
程副业说话的功夫又中了一箭,鲜血顺着嘴角不住的往外流淌,程副业却浑然不当做一回事儿,直接上前恳切的说道:“李旅长,战事急迫,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应对的地步了。若是让明军骑兵这般反复沿着战线穿插上几回,跟挫骨切肉一般,咱们就要受不了疼痛,直接退到高地下面去了!”
“大王!总指挥就在后方!失去了这处高地,到时候明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进攻了!我一个团长,死便死了。可是旅长您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便是死了,也会为史书所在,定然要为天下人耻笑的!”
“尽说废话!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吗?”李承先气急败坏,“我不知道大王就在身后吗?但是你们这些人,纷纷后撤,我在后面压阵,只能跟着挨打,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便是我来此处的目的了!”
程副业朗声道:“明军的骑兵穿插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没有缺点。只需要做到两件事情,我们便能赢!”
李承先闻言,立刻拱手道:“请程团长道来!”
“第一,派遣精锐部队主动冒死突进,阻止他们这两大股精锐骑兵左右穿插不知。第二,须有大人物督师,如同中流砥柱一般,在后稳住全局,使得各部不许再退!”
说完,不待李承先反应,程副业便骑马飞奔而去。
这边儿,李承先却是泪目,却又无可奈何。
他转身看了一眼大营,只能攥住铁拳,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旋即高呼道:“命刘子业、楚文林向我靠拢,与我大旗平行,在让王文栋后撤,在高地下面做支撑,告诉他,王文栋现在他是督战官,从我李承先往下,今日无论是谁,下高地者死!再将将领传递给前方各部!”
周围诸多亲卫,得令后迅速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