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理?”
“我们的一举一动,俱是民脂民膏啊。”秦去疾望着北方缓缓作答,“他们愿意奉献一年辛苦耕耘所得,供养我等,无非就是求一个天下太平。”
“我们有什么道理去挥霍呢?眼下这局势,咱们即便是打上几场胜仗,让明廷震动,又有什么意思呢?”
“等到天下勤王的部队抵达,咱们终究还是得撤,与其到时候打破脑子,也没啥战果,还不如见好就收。”
孙玉秀张口欲言,却终于不在多言。
就这样,天色将晚,秦去疾拎着腰刀,便欲随大军南下,却忽然间心动,继而唤人取来笔墨,就在旧州镇的城墙上写下笔走龙蛇的一首诗来。
落日空城内,停骖问路歧。曾经看百战,唯有一狻猊。
写完之后,秦去疾微微一叹,便掷笔负枪,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天色已晚,弇山大营之中,左懋泰写完给秦去疾的书信,遣快马送去,便转身来见楚行,而甫一入帐,却见彼处人员俱在,却只是拿着几张白纸在那里议论,唯独不见楚行。
而众人见得左学士至,也是纷纷见礼,更是直言大王连日疲惫,应该已经归后帐卧榻挑灯读书去了,但大王之前在案上如常留下一事,要众人议定,正该左学士来拿主意。
左懋泰当仁不让,待到跟前,才知道是楚行有意勾勒战后军队处置,乃是要充实虎贲军,并组组建虎贲骑军的意思。
其中,充斥虎贲军,大约是继续让潘兴为统帅,重新整合各路兵马精悍者入内,这是一个繁杂的大事,而且虎贲军本身的编制是旅,后续在扩编,便是师级别,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事端,一时间根本议论不开。
而且虎贲军素来为大王亲卫,人员选拔,本身就需要慎重。
倒是虎贲骑兵,大王本意是让陈二牛为统帅,绿姑为副统帅,其中别的尚好,唯独绿姑乃是一女子,又过于年轻,于是乎引起了一番议论。
左懋泰是个能做事的人,上来便捻着白纸拿了主意,以绿姑此番功高,当为虎贲旅骑兵副统领,算是君臣一致定下了此事。
然而定下此事之后,众人再说繁杂的义勇军转入虎贲旅之事,左大学士坐在灯下,看着手中白纸,却又有些怪异之色。
原来这纸上空白地方,还有几行小字痕迹,明显是大王笔迹,乃是隔着纸张留下的重痕,而对着灯火微微一照,却俨然是诗词之类物什。
左大学士想起大王从未有词句流传于世间,即便是有多也是些救民主义的理论性文章,也是一时好奇,便干脆细细泛光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