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将暧昧难明,权威做主的宗法跟权责明确,划分清晰的资本结构对接。
二是经理人阶层与这些“本商”的互动,往往还是将经理人融入到宗法体系中,比如联姻、招赘,否则这些本商无法信任经理人。
“那你是反对这变革之策?”
楚行这么问道,他确实犯了错,但却是急躁冒进之错,而不是方向之错,现在想看看沈雨霖有没有更多的料,如果也只是反对而没有建言,那他就要失望了。
“雨霖只是觉得,要让工商之民明白大王之策的利处,还需要在另一些事情上下功夫。就如这公司,分割之后,份子该如何承继,是否可以买卖转让,又需要依循什么规矩,将这一套规则完全料理清楚,放在明处,工商之民才能从中比较,进而衡量利弊……”
“不仅如此,待公司而成,有多家并成的公司,掌柜管事,又该以何家之法管束,这也是很多商人向雨霖提过的问题。若是掌柜管事没有约束,公司的东家们又何能放心由其代营?若靠一家亲自经营,诸多不便,也难以调和。”<a href="<a href="http://www.166xs.la"" target="_blank">http://www.166xs.la"</a> target="_blank"><a href="http://www.166xs.la</a>" target="_blank">www.166xs.la</a></a>
沈雨霖没让楚行失望,甚至心中还有丝兴奋,这沈雨霖居然已经总结出公司制的两大配套措施?看来在工商一事上,可以省不少心力了。
沈雨霖说的就是合资体系的两方面保障,一是资本融合与变动的法律体系,一是经理人的监督体系,这两项若是成熟,不仅是合资企业,未来的股份有限公司,都能顺势而生。
这一路想下去,楚行叹气,自己还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任何变革,都不是平地起高楼,怎么也得先搭脚手架。
“雨霖,你既能看得这么深,此事我就全交给你了……”
眼见沈雨霖见识已经到了这一步,楚行赶紧丢担子,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憔悴?
不仅是因为要跟外部商人吵架,他还得担心崇祯老儿的围剿之势,虽说左良玉在河南聚兵,显露出崇祯还没有发举国之力来征讨的心思,但离那个时间,也该是不远了,他必须做足准备。
“雨霖义不容辞!现在就想代工商向大王讨一道谕令……”
沈雨霖也是浑身发热,现在的大乾,楚行是军政一把抓,只将具体的细节事务放给部下。
现在楚行这话,是要他来主理工商变革之事,沈雨霖心道,自己还真是忘了楚行的行事风格,只要敢于任事,对了他的思路,他就敢于托付。
刚才那一番心声吐露,还得亏自己在救民主义所含治政之理上下了功夫。
所以他再顺杆往上爬了一步,伸手要楚行给资源。
“大乾商宪?”
听到这个名词,楚行眯了好一阵眼,然后缓缓睁开,瞳光溢动,一个人的脑袋终究是有极限的,他怎么就忘了对工商阶层进行政策鼓吹呢?
“这个你可放到外部商人上,让商人参与讨论,至于具体的工商之策,说说大致的想法。”
不管是民宪还是商宪,自然不是后世真正的宪法,但却是大乾新朝对治下民人和工商所做的公开承诺,楚行让沈雨霖组织外部商人自己讨论,也是放出一个大大的甜枣。
而具体的事务,楚行也不是完全放手,想听听沈雨霖会怎么替他擦屁股。
沈雨霖当然不会干出打楚行脸面的事,之前的盐政变革案全数保留,只是所涉及的公司一项,在操作中灵活处置,能推动并资或者分产最好,不行也予以默认,给单家之商一个公司的名义,作为过渡期间的非正式举措。
在此之外,保障公司制的措施就得加紧进行,包括组织人手,将以前的《青州商约》整理为《大乾工商法》,同时编撰《大乾公司法》,组建单独的商事法庭,专门裁决商务和公司资产纠纷等等。
“有雨霖在,吾道不孤啊……”
楚行欣慰地笑了,耳熏目染,再加用心钻研,沈雨霖终于成长起来了,有这么一个深刻领会他工商变革政策的助手,工商之事,再不必那般忧劳,也不至于再犯大跃进的错误。
以刘世梅为代表的盐商自然不清楚楚行和沈雨霖一番交谈,盐政变革之策已经有了小小转变,他依旧抱着一股踌躇和悲壮的心怀来到大王府,递上投效书,求见楚行,然后就等候命运的发落。
原本盐商还在怂恿他联合其他行业商人,摆出大王府要强行盐政变革,就全境罢市,退资逃人的架势,可刘世梅是本地人,他往哪里逃?
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也没必要逃,只是就这么跳下一丝也不熟悉的自由之海,他总觉刘家要被溺死。
出面的是沈雨霖,户部的小郎中,以前还担纲外部商人,可后来却渐渐边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