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陈家公子诱之以利,答应他,只要他愿意出去拼闹,将来孩子可以入陈氏族学,读书做官,每个月还能给她加五百钱的工钱。
刘三娘夫妇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其余来闹事的奴仆,情况大体也差不多。
不说自己有失业的风险,便是这涨工钱的好处,也让他们不得不接受。
她们这边呼天抢地,引得越多百姓围观,两边的墙下,也是聚满乞丐,个个满脸污秽,衣衫破烂若麻袋,比那些脚行妇女还惨。他们有老有少有妇女,个个哆哆嗦嗦,可怜之极。
其中一个将近四十的闲汉哆哆嗦嗦的说道:“老汉早年就成了鳏夫,前几年儿子又死了,平日讨些残羹剩饭辛苦度日,只想着苟活于世。”
他哽咽流泪道:“只是听说大王要清扫乞丐,怎么能不给人活路呢。”
他说得凄惨,身旁众丐都是大哭,皆道:“我等都是苦命人,又无一技之长,求大王开恩,给一条活路啊!”
拱卫王城的将士一个个站着,似乎见这些百姓乞丐可怜,他们心生怜悯,也不驱赶。
一个身穿蓝色军装,腰跨长刀的排长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由得眼眶一红,叹息一声说道:“可怜啊,可怜,先前加入救民军,本以为可以开辟万世太平,换取百姓安居乐业,谁曾想,我扬州百姓竟然落得如此田地。”
他身边儿的一个军中老人亦开口说道:“大王肯定是受了奸人蛊惑,如果乞丐能做工,何至于沦落为乞丐,如果奴仆能独活,何至于卑躬屈膝,看人脸色。新政虽然看起来占了大义,却也只是纸面文章,夺人活路。”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有人坐轿子,便有人抬轿子。如今倒好,一纸诏书,坐轿子的不让座了,抬轿子不让抬了,有钱人不能享福,穷人不能吃饭,岂有这般道理啊?”
“求大王开恩啊!”众奴仆乞丐哭声越发凄凉。
王府前,人山人海,无数百姓围观看热闹,听着满耳的哭声,众人心中皆是煎熬。
虽然说乞丐惹人厌烦,豪门大户的奴仆平日里也总是仗势欺人。
但是看着他们可怜的样子,很多人痛恨的内心也是淡去,再说这些人也只是普通的乞丐,普通的奴仆,很多罪恶跟这些人无关。
将心比心,新政的诏令,不让人乞讨,不让人给他人做奴仆,这些老少妇孺怎么活下去啊?
听这些妇人说得凄切,老小丐人哭得动容,许多人都生出了同情心,甚至有些人流下泪来。
王府前有这般动静,扬州知府文孟震自然知道,再他看来,一群惹事的刁民而已,竟然敢冲击王府,到时候虎贲将士一个冲锋,便能教他们做人。
但是没过多久,便有佐官赶来,说:“虎贲军中可怜百姓,并未驱逐。”
“你们呢?虎贲军碍于军规,不对百姓出手,你们便看热闹么?”
那佐官立刻苦笑到:“大人哎,王宫前聚集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又有那么多百姓聚集,咱们若是动手,可就跟扬州百姓结了仇了。”
又说聚集门口的同样许多乞丐,不是老就是少,不是少,就是妇,这些人就算赶了又回来,抓捕吗?这些叫花子抓到牢里都没地方关,还要侍候这些大爷们几顿稀粥。
所以没办法。
这下文震孟就头痛了。
他的幕僚也偷偷出去看了,回来也言,众议汹汹,动手不得。
文震孟更是头痛,叹气道:“就知道会不得清静!大王的新政过于猛烈,却是少了几分和缓。”
他的幕僚给他献计,“文公,不论新政对与错,这些百姓却着实弗了王上的面子。往小了说,是民乱,往大了说,这是祸患大乾新政。应当速速通知巡捕房,告知其义务,让他们通知各家主人,软硬兼施,让他们将奴仆带回去。”
“学生就不信,这般气势,没有人背后主使之人。”
听闻此言,文孟震便想起文人们熟练的把戏,在宫门前又哭又闹,逼得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事情。
文孟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唤来当值的班头,让他即刻去办此时。
那幕僚又说道:“这般哭哭闹闹,却是有碍我大乾体统,大人应当一面上书大王,问询应对之法,然后文公赶紧骑马赶到王宫前,维护局势,劝说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