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轻咳了一声,将二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打破,也结束了眼神交流中的无声暗涌。
沈冽太懂她,在她那一抹怅然失笑之时,他便也淡然一笑,清新俊逸,那些失控的情动被他重新克制,收在心底最柔软又最炽烈的角落里。
夏昭衣道:“因曹曜、曹幼匀一直想要为夏家平反,积极奔走于惠平当铺,丁凤怕丈夫出事,便书信至永安。宋倾堂的母亲读完信后害怕,令宋倾堂去强行带回曹幼匀。曹幼匀有仇必报,便设局将宋倾堂剥光扔街上。”
沈冽眉心轻敛:“丁凤告诉宋倾堂的娘亲,尚能理解,但书信给曹易钧,此举实在可怕。且这两事时隔五年,这五年里,不知她往外又说了多少曹曜之举。”
夏昭衣话题一转:“刚才提到北元时,曹易钧的表现有几分不对。”
“怎么不对的?”
“我感谢他对我提及至屠之事,他说北元狗辈犯我中原,人人恨之,可是他的神情,却落寞自嘲。”
沈冽冷淡一笑:“头几年,宋致易送过一些物资去往北境,后来见笼络不了人心,并未买到半点好名声,他便再也没碰管过边防之事。刚好他也有地形之优,西北六省挡在大平朝前,仄阳道上有郑北,下有游州,他知道会有无数人替他誓死守住边防。”
夏昭衣摇头:“宋致易占据着中原最大的沃土,却一点力都不想出。笼络人心这几个字用得极妙,宋致易不应该只去想外面的人心,大平朝才建朝几年,他麾下将臣能有多坚贞的忠心呢。前几年踩着大乾的尸体登高,他顺风顺水,便真当自己为天命之人了。”
“阿梨,”沈冽停下脚步,语声低沉,“或许,曹易钧可用。”
夏昭衣看着他的黑眸:“你身边早已不缺可用之才,你说得可用,难道是分化宋致易内部?”
“给宋致易设个考验,你觉得如何?”
夏昭衣眸光明亮,忽闪忽闪,这是她在思考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