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梁乃这模样,朱岘心下一沉。
燕云卫府发生的事情想必早已传到宫里,百姓群情激愤,在京兆之地与官兵冲突,造成大量伤亡,这般不安定的矛盾爆发,放在任何帝王面前,都是必然要解决的重中之重。
可梁乃这神情,似乎此事并没有那么危急。
梁乃的性格,朱岘再明白不过,这说明眼下有更严重的事情摆在前面。
朱岘心底轻叹,抬头看向前方宫宇。
天幕大张,寒风倒卷,高耸屹立的宫殿金碧辉煌,可朱岘忽然觉得它老了,破败了,萧索干瘪。
房子也会瞬间苍老掉吗?
他眼眸变得迷茫。
宫殿里来时的那阵嘈杂依然还在,朱岘收回目光,在梁乃身边安静站着。
何内侍进去通禀,宣延帝坐在书桌后,淡淡说道“让他们等着。”
声音不掩疲累。
何内侍应声告退。
待他一走,工部侍郎黄觅便紧接先才的话题继续说道“陛下,臣还是那句话,此事万不得行!当初张贤宝提议的临宁兴修水利之事,虞大人可是赞成,并积极主张的,后朝廷耗费了大量钱财和人力,可结果呢,快要竣工时,安江的宋致易反了,那一整片如今都被宋致易这贼子窃走,包括了我们兴修的水利!如今虞大人的提议亦决不可取,陛下,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大兴人力之本了!”
“不,陛下,臣能明白虞大人的意思,”中书侍郎魏尧君随即说道,“如今游手好闲之徒太多,唯各安共分方而天下平矣,外患棘手,内忧亦不得不顾,灾荒令百姓大量北逃,如何安置是个当务之急,虞大人想安排这些人力去开垦荒土和进山采矿,这能免去大量游手好闲之徒危害百姓,是个良策!”
“陛下,”虞世龄说道,“张贤宝一事,当时谁都无法料及宋致易会反,宋致易反后,张贤宝已自己沉湖谢罪了,黄侍郎是觉得他一人死还不够,所以想让本官也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