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平当铺是宋倾堂特意让朱岘去查的,因为已经过去了十几日,但城外那些流民还在。
那些攻城器械暂且不论,光是供给他们的食物便要非常庞大,必由惊人的财力去支撑。
宋倾堂一开始想到的人是赵宁,魏从事特意去调查过,赵宁的钱财账目非常清晰,所有往来账一清二楚。
城中有名的一些大商贾也皆在调查名单里,这里面,宋倾堂忽然想到了那处令他尤为不安的地方,便是当初他深夜去逮曹均的惠平当铺。
他没有供出曹均,单纯托朱岘去调查,但是现在,魏从事递来的登名册和税薄里,这家惠普当铺的东家居然是一个死了三年的人。
“当初审计时,司户将他给漏了吗?”宋倾堂抬头说道,“未去仔细核查?”
“姜司录和曹司户说,这块内容当初是户部那边负责的,”魏从事说道,“平日由我们这边记载登入,但若户部的人要插手,便优先交于他们,看这情况,他们应是买通了户部的人手。”
“不过线索并未就此断掉,”魏从事继续说道,“通过这个死者陈盛良,我们还查到他名下的其他几处产业,其中一处叫醉仙楼,我们查去时发现,这里不久前刚被报过官,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凶杀案现场,死了很多人。据左邻右舍说,醉仙楼的东家不姓陈,而是姓杨,且有几个孪生兄弟在。我们将醉仙楼上下搜查了一番,寻到了好几把杀过人的匕首。”
他又递来一份案宗,说道:“这些匕首出自一位名叫方观岩的男子,家住南街铺,曾下过一批这匕首的订单,此凶杀案极有可能便是他所为。蹊跷的是,那些邻居说,方观岩常往来于醉仙楼,同醉仙楼现东家关系不错。我们至今未寻到方观岩,此人略有钱财,无妻无妾,无子无女。以他身家地位,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不想找,要么,便是将妻儿藏了起来。他这条线,我会好好追下去,等明日天亮便去。”
宋倾堂点头,看着陈盛良这个陌生名字,心里越发觉得,外面那些流民,定同这惠平当铺有关。
“魏从事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便查出这么多。”宋倾堂说道。
“不敢不敢。”魏从事说道。
宋倾堂垂眸,看回案宗上,心中其实并未有太多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