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走后,夏昭衣又站了会儿,转身去到凉亭。
今天是征兵最后一天,附近几个村庄和乡野的氛围已不如之前那么紧绷严肃。
隔江对岸炊烟袅袅,哪怕快下雨,依然有渔民出门,划着扁舟陆续离开。
同时,他们这岸的船只也在变多,有不少人在附近靠岸,有扛麻袋的,有担竹筐的,脚步匆匆往乡道上跑。
快到巳时时,天空落下绵绵雨丝,渐渐变大,为省船钱而徒步攀山的赶路人遮着头顶,跑来亭中躲雨。
夏昭衣起身,为他们让出位置。
来的人越来越多,雨却没有半点要作歇的意思。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来了一对三十来岁的男女,衣着质朴,看上去像是兄妹。
亭里的人已经聊了很久,说日子一天天过的跌宕,有时觉得好起来了,有盼头了,没多久又打上一场仗,那些来收口粮的人,恨不能把他们的米缸给刮掉一层漆。
中年兄长站在凉亭一旁,听了阵,兄长说道:“宋致易是叛军,他的野心就在那,想要他不打仗,除非其他人把土地乖乖给他送来,否则不可能。”
“可不敢胡说。”一位老大爷忙说道,“你在这说这话,可要将我们全给害了!”
夏昭衣听到那兄长的说话口音,回过头来。
一旁的妹妹眼角余光见到,抬眸朝她看去,不由眼前一亮。
少女一身玄色劲衣,身姿挺拔,脖颈纤长,袖子上卷着,露出半截白皙如藕的皓臂,五官秀美,姿色天然,看上去似乎雌雄难辨,但妹妹仍能一眼认出是女子。
这样一个安静清冷的妙人,立在一众朴素敦厚的农家人里,气质豁然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