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冽说道。
“自我初见沈郎君始,便惊为天人,非以貌,而以风华之气。沈郎君气度自然,无繁礼,无虚仪,坦率平荡,且不以貌美而轻视鄙夷旁人,乃其一,为品性也。”
“……”
“其二,时京兆局势动乱,青山书院毁于一炬,东平学府危海中摇沉,沈郎君早数月便先置身局外,摘清闲杂,似游龙旁观乱海,却又未作壁上观,紧急时刻愿伸援手,此乃谋也,道也。”
“其三,世人愚昧,言语若三冬之寒,待沈郎君刻薄尖酸,忌你,嘲你,愚你,疑你,沈郎君不为所动,深远豁达,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此乃度也。”
“综其二,其三,沈郎君受世人非议,仍愿出手,此乃仁也。”
“且更不论文,武,礼,信,沈郎君皆为上乘之品!沈郎君大道至简,明月清风,不与世俗同流,梁某此生认定,愿誓死追随于沈郎君左右!无关今后荣辱财富,功名声望,只求顺心坦荡,志同道合!”
他说得一气呵成,毫无停留,说完整个大堂一片安静。
季夏和率先打破沉默“厉害!当真厉害!梁兄一席话,若倒峡泻河,当真妙极!”
说着,季夏和看向沈冽“沈兄!”
沈冽回看他,面容平静,心中却起了难得的错愕。
人世最难寻,当为“知己”二字,他此前与梁俊有无谋面都无印象,其人却能说出这般多,在知交好友为数不多的沈冽身上,确然震撼。
“少爷,这个朋友,便交了!”戴豫很少在这种时候说话,眼下也忍不住了。
少顷,沈冽沉声道“若梁兄愿留下,便留下,何时若想走,便走。在我身旁无拘即可,没有太多规矩。”
梁俊大喜,一撩袍,便欲跪下,沈冽一步上前扶住他“更无需跪拜。”
戴豫和翟金生也几乎在同时出来拦他。
“别别别!”戴豫叫道,“可千万别来这一套!”
“这……”
“阿梨姑娘不喜跪拜,不喜将人分个三五六等,我家少爷便也不喜。”戴豫说道。
梁俊点头,忽然一笑“沈郎君对阿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