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将要交代的都交代了,带着康剑和杨富贵离开暖软的营帐,准备动身。
此前杜轩不放心她一个人走,非软磨硬泡,求着她把康剑带上。
杨富贵学过骑射,会骑马,是个头最魁梧的几个工人之一,他主动提出想去见识与历练,好今后跟随在夏昭衣身侧,夏昭衣便也将他带上。
东西不多,尽数搬上马车,杜轩在马车里安置好暖炉,随后拿出一个毛绒绒的暖手筒,正是夏昭衣此前亲手剥下来的狼皮。
袖筒内侧缝着柔软的深紫色织锦绸,缝隙边沿与狼皮相连接处,用手艺精湛的针线绣出织云月华纹。
经过一番处理,外面狼皮光泽更亮,绒毛更柔软。
“杜大哥将那件紫袍剪了?”夏昭衣惊道。
“区区一件衣裳,顶多换洗少上一件,”杜轩笑道,“阿梨你别多想,这袖筒我们做了好几个。”
夏昭衣的手指在上边轻抚,世人皆觉得针线活是女人做的,实则会做针线活的男人也非常多,尤其是兵营里的大汉们。
康剑见她若有所思,打趣说道“那些提及男人做针线活便觉得娘娘腔的人,真该将他们拎到咱们跟前来比一比胳膊上的肉!咱们不比他们阳刚?”
马车附近的汉子们哈哈大笑。
夏昭衣也被逗笑,将袖筒放在包袱一旁。
康剑和杨富贵也人手一只袖筒,他们都不愿坐入车中,执意要在外头,夏昭衣便不勉强。
马车沿着古老的君贝村往东南狭道而去,除却偶尔勒马转个方向,多余时间,康剑和杨富贵的手也都揣在袖筒里。
两个时辰后,马车穿过东南狭道后开始南下,夏昭衣听着他们在外聊天的声音,渐起困意,靠在软枕上就要入睡时,前边风雪中传来了马蹄声。
康剑和杨富贵看着夜色中奔来的几匹马,皱起眉头。
对面的人看到他们,停了下来,一人说道“果然是马车的迎风灯。”
马车未停,依然保持着原有速度朝前而去。
两方人马中间的距离被缩短,风雪浩浩茫茫,在他们中间纷扬。
待只剩二十丈距离,骑于马上的人大声叫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