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客栈较偏,入夜后灯盏高悬,明明晃晃映入青山影里,得见山溪如练。
聂挥墨站在相隔百步的另一家客栈中,遥遥望着它。
身后手下声音低沉,正在汇报查来得情况。
兰香客栈里,人多,马多,且人还以青壮年为主,联想前些月世传她身边的军队,这些青壮年是谁,不难猜了。
在他们头顶数丈之上,客店的酒旗在晚风中鼓动,越显夜色宁谧。
手下说完抬头看着微光里的将军。
相比远处的兰香客栈,这边浮光昏黄,只映照着檐下一角,聂挥墨的脸在暗夜里只剩一个深邃轮廓。
手下欲言又止,忽然,聂挥墨有些烦躁地皱了下眉,轻轻抬手,示意他退下。
待手下一走,夜色仿佛更静了。
每年聂挥墨都会来李乾,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在回去路上,经八江湖一路去到古照峡,便在那湍流江潮中,惊鸿一眼,望到天水之间的清丽少女。
那一眼所掀起的震撼与惊艳,时至今日聂挥墨都忘不了。
天地辽阔空旷,群山险峻,处于万顷粼粼的汹涌江涛中,少女不露半分惧色,一袭鹅色长裙轻盈翩然,既清媚秀雅,又有如烈火般娇艳的明亮绮丽,美不胜收。
就如人间四月,温软的杏花烟雨里,却透着冲天的蓬勃元气和生命力感。
那么矛盾的两种风情,热情朝气和清冷孤寂,在她身上竟没有半点矛盾冲突。
而这碰撞出来得花火,让聂挥墨这一年来时不时便想到她,而一想到她,便总有浮躁和难以平息的意气和失落感。
是了,这女人今天还将他拒之门外了。
手下去到楼下没多久,二楼一间卧房门开,被少女徒手脱臼的那名手下绑着石膏出来。
二人话还没说上几句,便听楼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他们的将军沉着脸走下楼。
“将军。”二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