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香近郊的村子相连密接,这一片共有三个大村,连带算上附近几座山,一整片区域赶上半个衡香府了。
潘乡长边走边介绍周围地名,往南边高山指去时,提了一嘴“南五陂”。夏昭衣转头, 视线朝暗影里被月光勾勒的轮廓看去。
在潘乡长口中,南五陂是附近一带的坟山,也称归天山,村里一遇丧事,敲锣打鼓都往那边去。
说到这里,潘乡长压低声音“据说那里边还有帝陵呢!也不知是哪朝的皇帝葬在里边,藏得可神秘。”
夏昭衣安静以目光描摹群山起伏的月色银线,没有接话。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们从一条田道入村, 潘乡长开始说起陈家。
“陈家在我们西朱村至少三代了,跟邻里往来都不错,他们陈家人的体魄好,一个个都高大挺拔,不过最奇怪的就是,陈家好像没见到老人过。”
“没见到老人是何意?”夏昭衣问。
“就是他们的人啊,一到个四五十,往上就没了。刚才给你说起那南五陂,陈家就一次丧事都未办过。”
“无缘无故失踪的?”
走在潘乡长另外一边的一个乡绅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你们村里人不问吗,村官也不管?”
潘乡长讪笑“将军,这事怎么说呢,他们一大家口子,平日里性情那叫一个好!邻里水缸坏了他们帮忙修补,村前谁的担子挑不动了,他们也立即去搭手。你要是没了米, 跟他们提一句,明日他们能送你一畚斗。而且这一家子格外团结,相处得那叫一个和睦,谁能往坏了的事去想呢!”
夏昭衣轻笑“未办过丧事,也从不见老者,却要修祠堂。”
她一提祠堂,潘乡长的面色变了变,不敢再接话。
村子里好些人没睡,看着潘乡长他们一路走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被潘乡长吆喝滚回去睡觉。
但还是有不少好事者,直接披了衣裳跟来,边问外头的村道那怎么回事,那么多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