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宫灯不多,守卫少,往来的宫人也少,就算是白绫都没有挂多少。
就在夏昭衣和沉冽在好奇这是谁的冷宫时,他们同时听到了那个癫狂发疯的尖叫,阳平公主。
比起真正的冷宫,这位公主的待遇并不算坏,毕竟,她的母亲穆贵妃还是这后宫里的贵妃。
夏昭衣和沉冽站在宫墙下听了一阵,听不明白阳平公主声嘶力竭地在吼些什么。
声音太过尖锐,以至于音色走样,彻底变形。
唯一能够听出来的,就是她的情绪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像是随时要崩溃。
以及,她吼着吼着,会忽然静下,安静很久很久后,再爆发一阵。
夏昭衣忽然道:“沉冽,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沉冽低头看她:“……是你先停下的。”
夏昭衣道:“那,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沉冽看着她仍然走神的眉眼,道:“阿梨,我们回去吧。”
夏昭衣敛眉,转头对上他墨玉般的黑眸:“沉冽,我想进去做坏事。”
“坏事?”
“我来时,先去了明台县徐城和熙州府。熙州原本好好的,便是自这位公主去了之后民生凋敝,水深火热。世人都以为李据会好好罚她,谁想她如今仍锦衣玉食,还能这般糟践宫人。”
安静一阵,沉冽语声低沉道:“阿梨,于公于私,李氏每一个人都该死。无论你对她做什么,都不是‘坏事’。”
夏昭衣看着他这双变得认真郑重的眼睛,轻轻一笑:“但是我这件事,的确很坏。”
她的目光轻转,投向宫墙:“我……想要施暴。”
阳平公主现在所住宫苑名叫平芝宫,寝殿中灯火稀少,摆件清寡。森白色的灯纸被撕碎一地,送来得白幔白绫,被阳平公主以一把剪子剪碎,或破烂挂着,或凌乱散落在地。
因剪子锋利,几个宫女在拦她时受伤,那些自伤口涌出来得鲜血和地上的白纸白绫混作一起,颜色碰撞,冲突鲜明,又很快被脚印踩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