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诸葛山待下人温和有礼,但再好的主人,身份也是主人。
他不肆虐,仅仅是他不想肆虐,他仍有肆意凌辱践踏他人的权力。
所以,夏昭衣当时没有与诸葛山深聊下去,那会触及到对方的利益。
看着李据逐渐远去的背影,夏昭衣的眉眼越来越深。
她的对手不再是李据,也不仅仅是城墙下这些养尊处优的权臣们,更还有……这一大片山呼海啸着“皇上”的河京平民们。
她当初在熙州破坏蒋家和董家的祠堂,又让陈定善在明台县播下经济繁茂的种子,这些都仍远远不够。
未来得路会很难走,她从来不是盲目乐观的人,她已可见,这条路要走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但她坚定,即便要超出她的生命,她也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坚持走在这条路上。
夏昭衣心底苦笑,谁让她灭了李乾,接了别人的烂摊子呢。
耳边响起当初诸葛山的话:“那这天下,岂不失了教条,失了秩序,礼崩乐坏”
“教条,秩序,”夏昭衣低低道,“那就,新建吧。”
李据的背影终于远去,沉重而缓慢,夏昭衣收回目光,对詹宁一笑:“走吧,去等沉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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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后宫嫔妃们的安排,夏昭衣都已提前吩咐过高舟,今日穆贵妃跟着阳平过来也好,夏昭衣正好跟穆贵妃提前支声,也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入宫的兵马,一半以上都是沉冽部众。夏昭衣当初已想得非常周密,进宫后从哪里先突击,再在哪里偷袭,最后一场小规模的拼杀后,可直捣延光殿。
结果,梁俊带来的兵马让她省事许多,他们过于碾压的人数,用不着她再算计,兵甲洪流入宫即胜,无伤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