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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光怪陆离的梦。
这感觉太古怪了,她知道是梦,但她就是醒不过来。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半妖。一只弱小的,被遗弃的,没有什么修为,任人欺凌的半妖。
她抱着膝盖,躲在茂盛的芦苇丛中,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她很害怕,害怕那些欺凌她的孩子们找过来。作为半妖,她的外表其实与寻常孩童无异,一般人根本瞧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可她却因为过于呆板木讷被视为异端,被同村的其他孩子嘲笑戏弄。
但她不能哭,也不能寻人告状,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感受,因为她只是个卑微的,养在别人家里的童养媳。那户人家家里有个比她小一岁的男孩。那个男孩同样不喜欢她,甚至比其他人更讨厌她。
因为他不愿意被人说,自己将来会娶一个蠢货做媳妇儿,他喜欢活泼可爱的邻家妹妹。
所以他带头欺负她,打她,揪她的头发,将菜叶子臭鸡蛋砸到她身上,撕烂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新衣服,再扔到地上踩两脚。
现在他们又找到了新的游戏。
偶然发现她愈合力比普通人强之后,他们会把她和凶狠的、饿了好几天的狼狗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看着狼狗将她咬得伤痕累累。
她翻滚哀嚎的可怜样,会让那些半大孩子觉得兴奋异常。
作为半妖,她不会轻易被狼狗撕咬而死,但并不等于她不会痛,她很怕痛。
她不要被那些人找到,她不要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忽然有混乱的、隐约的脚步声夹杂着叫骂声响起,虞清宴狠狠哆嗦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刚要逃跑,却被猛地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搂着她的是个个子高高的红衣少年。
那少年脸上戴着凶狠可怖的鬼面具,露出的一对眸子却波光潋滟,仿佛盛着山川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