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只是随口一问, 哪曾想宋婉月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她没胃口,也只是随便喝了口粥,白瓷勺柄捏在手里, 轻声开口:“应该是喜欢的。”
静香不解:“什么叫应该喜欢?”
宋婉月放下勺子, 一本正经的和她解释:“就算我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上的。我是他妻子, 他老婆,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所以, 这么漫长的人生里, 她总会喜欢上段柏庭。
静香对段柏庭总有些偏见, 这里的偏见当然不是来自于讨厌他这个人。
而是她发自内心对联姻的抵触。
并且她也是唯一知道宋婉月初恋的当事人。
在她看来, 段柏庭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可是喜欢怎么能勉强呢。”
“不勉强的。”
她一脸认真。
他的风评好像很差, 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喜欢他。
可他明明没有很坏,哪怕再缺乏耐心,在面对她的眼泪时, 也能耐着性子去哄她。
被家里告知联姻对象时,宋婉月哭了两天,眼睛都快哭瞎了。
段柏庭这个名字好比家中经常用来吓唬小孩的警察和医生。
在宋婉月看来,他无疑是和恶魔划上等号的。
段家一堆狗血烂账,坊间传闻更是将其与灵异挂钩。
十年前的遗产争夺, 有人说段老爷子是被活活逼死的。
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最后反倒被一个小辈杀出重围。
因此,关于段柏庭的恶意猜测更是铺天盖地。
能走到最后, 没一点手段和狠厉,怎么可能。
宋婉月在此之前一直都惧他怕他。
是之后的相处中,她发现他其实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
结束了和静香的见面,宋婉月回到家时, 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心里纳闷,人都去哪了。
换好鞋子后,伸手将灯按开。然后走到冰箱旁拿了瓶水,边喝边往楼上走。
近来气温低,前几天还下了雪,屋内的暖气又有些太热。
回到房间,她连灯都来不及开,迫不及待的去脱衣服。
才这么一会儿,身上就起了汗。
她摘下围巾,把外套脱了,又去脱毛衣。
里面只剩一件很薄的打底。
被汗洇湿,贴在了身上。
等她走到衣柜旁,准备去拿睡衣的时候,屋内传来男人的轻咳声。
宋婉月动作停下,转头看了一眼。
虽然没开灯,但可见度不算低。
这会眼睛适应了黑暗,也能隐约看清一些。
床上的男人,坐起了身。
这个点不算晚,才八点,但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宋婉月过去把灯打开。
床上,段柏庭坐起身,被子滑至腰上。抬手按了按眉心。
再睁开眼时,眼底仍旧带着刚睡醒的淡淡乏累。
宋婉月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吵醒他的,是推开门的时候,还是脱衣服中途。
她愣了愣,手里还拿着挂睡衣的木衣架:“对......对不起,吵醒你休息了。”
“没事。”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掀开被子下了床,“也该醒了。”
他解开睡衣的扣子,走过来。
两人的衣柜是分开的,但挨在一起。
宋婉月有单独的衣帽间,这里只放了一些日常会穿到的。
段柏庭并没打算避嫌或是避开她。
脱掉睡衣后,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从里面取出衬衣换上。
而宋婉月,则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段柏庭低下头,将领带搭上衬衣领口。
还不等他动手,宋婉月放下手里的睡衣,一言不发的过去,走到他面前,默默地替他系起领带。
她其实不太会,小时候给爸爸系过,妈妈在旁边指导。
都是纵容的语气,所以哪怕她系出的温莎结很丑,收获的也全是夸赞。
太久没动手了,比之前更为生涩。
不知是往下还是往上。
犹豫不决,像是与领带较上劲,眉头越皱越深。
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段柏庭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到正确的地方。
“左边。”手把手教学。
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刚睡醒时的沙哑逐渐褪去,此时多出些低沉的磁性。
宋婉月听话的换了方向。
“翻过来。”
她轻轻“哦”了一声,将左边领带翻过来。
“折进去。”
小心翼翼地折了进去,一个还算中规中矩的温莎结就打好了。
虽然还是有点丑。
宋婉月心虚的将领结往上推了推,朝后退了一步。
去看整体效果。
果然,还是有点丑。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拆了重新再系一次时,段柏庭与她道了谢。
语气很淡。
他拿出外套,合上柜门。
见他又要出门,宋婉月吸了吸鼻子,莫名的酸楚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