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到这张脸,就能原谅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物。
宋婉月回到家后,给静香发了消息。
——今天让转校生给我补课了,第一步,搞定。(*^_^*)
静香的消息回得很快。
——那第二步是什么?
宋婉月故弄玄虚。
——第二步需要一些时间。
——什么时间?
宋婉月搞的很神秘:暂时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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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两个月,宋婉月每天都会去找段柏庭。
哪怕偶尔不能去,也会通过手机和他发消息。
——早安(*^_^*)】
——今天气温有点低,记得多穿一点哦。沪市的风很凶的,别感冒了。
——上次听段爷爷说,你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总是一杯黑咖啡就打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很伤身体的。所以我给你带了早餐,是我妈妈做的哦,我的同款OvO
早餐是她让人帮忙放进去的,当时学校里的人已经很多了。大家都能看到宋婉月出现在一班门口。同时也能看到,她手里的早餐出现在转校生的桌上。
于是新一轮的流言又开始传播开。
——宋婉月和转校生是什么关系。
有传是妹妹的,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其实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鼻子有些像。
都是挺直的高鼻梁。
也有说是远房亲戚,毕竟宋婉月家里很有钱,转校生家里也很有钱。
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多少都是会有些联系。加上后者刚转校过来,八成对这边还不熟悉,所以家里让宋婉月多照顾一下。
还有一些更为离谱的。
可唯独没人联想到男女关系上去。
可把宋婉月给气坏了,这些好学生们,思想难不成就不能稍微不那么纯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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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日子下来,适应了段柏庭的性格之后,她也没有刚开始那么不适应了。
偶然还会说几个笑话,试图逗他开心。
与其说是想要逗他开心,不如说是想看他笑更为贴切。
宋婉月就是那种万物以我为主的类型,有些自我。非常典型的公主病晚期。
她每天都会带一些吃的,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甜点。
段家的保姆阿姨上次还笑说:“不用这么麻烦,阿姨可以给你做。”
宋婉月笑了笑:“还是不麻烦阿姨了,我知道这些糕点做起来有多麻烦,正好家里有,我就带来了。”
她说话的样子十分真诚,阿姨看在眼里,在对她的好感基础上又多出一些好感来。
真实的原因是怎样的呢。
其实就是因为段家没人爱吃甜食,所以阿姨哪怕做糕点也会放很少量的糖。
在宋婉月看来,那些都不足以被称之为甜食。
仅仅只是用烤箱烤出来的糕点。
“你很会骗人。”
阿姨走后,段柏庭突然开口。
宋婉月愣了一下,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我没有。”她嘴硬。
段柏庭垂眸看她,他的眼神有一种可以看穿他人内心的深沉。
“也很会哄人。”
宋婉月被他这样看着,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是将她华丽的外衣脱下,露出里面贫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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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不欢而散,宋婉月没了继续听课的兴致,之后的几天也称病告假,也没去找他。
原本是想欲擒故纵,结果才刚开始就遭遇了如此大的打击。
之后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萎靡不振的状态,提不起半点精神。
静香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受挫。
“受挫?”静香疑惑,“您还有受挫的时候呢,宋大小姐。”
听出了她在调侃自己,宋婉月委屈地趴在她桌上:“我以前还不信有能抵抗得住我的人,可段柏庭他不是人,他就是个长得像人的机器,油盐不进的。”
原来是为了男人。
静香感慨道:“他那个人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分寸感。就像野外的狼一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这种是最难追的。”
如果是以前,以宋婉月的自负心理,她必定会嗤之以鼻。
可现在她是真信了,段柏庭这人,就是典型的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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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温阳下午来找过宋婉月,手里拿着笔记本,说是今天上课的重点:“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他把本子扔她桌上。宋婉月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学校,妈妈亲自给班主任打电话请的假,说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周温阳转身要走,走了两步,步子又顿下。
说话欲言又止:“你......身体好点了吗?”
“还行。”宋婉月的声音有气无力,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周温阳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异样,彻底挪不动步子。
最后干脆坐在旁边:“阿姨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才没去学校。”
“嗯。”她不想和他细说原因,只懒懒地点了点头。
周温阳看她的眼神带了点担忧:“哪儿不舒服?”
她说:“全身都不舒服。”
他问:“昨天吃凉的了?”
宋婉月点头,早饭没胃口,她就吃了一个冰淇凌。
周温阳皱眉:“你肠胃本来就不好,每个月肚子都会疼一次,上次中医都让你别吃生冷。你还不听话。”
宋婉月坐起身,愁眉苦脸:“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训我了。”
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眼眶还有点红,看着像是哭过。
周温阳呼吸紧了紧,也真的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宋婉月从小就这个脾气,我行我素,听不进别人的话。
哪怕身体难受到去看中医,中医让她少吃冰的,她照样不听。
自己说再多又能怎样。
周温阳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从她衣柜里取出一件外套扔给她:“穿上。”
宋婉月空洞的眼神有点发懵:“怎么?”
周温阳神情有些别扭,想看又不敢看她:“废这么多话。之前不是一直想......坐我那车吗。”
宋婉月来精神了,也没了刚才的萎靡不振,起身把外套穿上。
“你不是不肯让我坐吗。”
周温阳喜欢极限运动,跳伞和徒手攀岩,甚至还试过巨型冲浪。
但这些东西他压根就不可能让宋婉月碰一下。
平时家里人不许他去碰这种危险系数很高的极限运动,他两耳不闻。
可等宋婉月说也想尝试一下的时候,他就瞬间明白了他家人为什么会反对。
因为他居然和他家人一样,说出了同样的话。
“很危险,你别碰。”
唯一松口的,就是让她坐在自己的机车后座。
最起码速度是他能掌控的。
宋婉月戴上他递来的头盔,如愿坐上了后座,却压根感受不到电视里的那种刺激。
她狠狠掐了一把周温阳的腰间肉:“你这是骑自行车呢?还没我走路快,”
明明掐的庭痛,可头盔之下的脸却悄悄红了。
“你走路能有七十迈?”他找借口,“而且这儿限速。”
宋婉月果然不说话了。
在沉默很久之后,她心念微动,让他把车开到了自己的说的地址。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出了太阳,可又没那么晒,风也很大。
周温阳把车停在湖边,宋婉月从后座下来。
他上前,替她把头盔摘了。见她头发有些凌乱,伸手替她理了理。
“心情好点了?”
宋婉月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他冷笑:“就你这情绪全写在脸上,谁看不出来。”
她更愣了:“我情绪写在脸上吗?”
“一直都是。”
“那为什么之前没人说过。”
“之前都让着你。”
“......”
宋婉月沉默了,也就是说,她每次去段家,自以为是的那点小心眼小手段,段柏庭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有种想直接翻过护栏跳下湖的冲动,太丢脸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周温阳问她。
宋婉月不想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她可不想把这么丢脸的事情讲给别人听。
周温阳抿了抿唇:“因为男人?”
宋婉月没想到他能猜中,那一瞬间的错愕无异于是给他的回答。
周温阳的声音变得有些发涩:“转校生?”
脸上的错愕放的更大:“你怎么知道?”
她只和静香讲过,静香也不可能会去和周温阳说。
后者垂眸冷笑,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学校都传开了,说你每天给转校生送早餐,你们应该是亲戚。”
他和宋婉月从小就认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亲戚。
见他擦亮打火机,就要触燃烟尾了。
宋婉月将那根烟从他嘴边抽走,不明白他是从什么时候染上这种陋习的。
“你真长本事了,连烟都开始抽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冷笑,语气染上一点不爽:“多得是。”
宋婉月问他:“还有什么?”
“用不着你管。”他长腿一迈,跨坐上机车。拧动车钥匙,发动机轰鸣起来。
宋婉月站在原地不动:“你以后不许抽烟了知道吗,我答应过阿姨会看着你。”
周温阳戴上头盔,没有理她。
见他似乎要发动车子离开,宋婉月威胁他:“你要是现在不理我,以后就永远别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