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江南西道,江州,浔阳郡,信饶街,三弄七十八号。
攀爬着湿润青苔的石土墙壁再高也挡不住少年那愤愤不平的清亮嗓音,不算宽阔的院子内摆放着四张圆角凳、一张石桌。
石桌上瓜果菜肉一应俱全,看着还很新鲜。
有一蓝服老人在挑挑拣拣选择今夜的餐食,闻言后,那皱纹如沟壑横生的老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意味:“少爷,你这话两年前说兴许还会有人听。”
“你什么意思老韩?不相信?看不起我是吧?”蹲在院墙角下的少年横眉以对,五官周正,眉角略微上挑,气质华贵非凡。
一袭白底金边云纹长袍穿在身上,端得是浊世佳公子模样。
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少年左眼角下的一颗朱砂泪痣。
多一分魅惑,少一分凌厉,点缀的恰到好处。
“过了今夜,你就已经十八岁了,少爷。”
老人乐呵呵地择着新鲜的扁豆,信手从圆角凳上捞起一把编筐,道:“皇朝律法,十八已是成年,能独自承担责任了。所谓的不可久居人下不过民间戏言,切莫当真啊。”
“……你跟我交个底,就交个底老韩,你究竟是不是什么隐士高人。”
本还说些什么的少年脸色顿时一变,讨好地起身来到了石桌旁:“好歹我们也一起闯荡了三年江湖,当年还是我把你从雪堆里拉出来的,你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啊。”
“少爷说笑了,老朽真不是什么隐士高人。”
哭笑不得的老人细声细语道:“修行之事,老朽早就对您交代了一切,更何况老朽的修为也就只能够欺负欺负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