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打造的柱式牢门摸起来冰凉彻骨,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地方完全可以说是暗无天日。如果不是隔开两边牢房的过道上还燃着烛火,恐怕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晏清百思不得其解。
“敢问前辈——”
“不用白费气力想着逃出生天了,你既然见到了我,那也就意味着绝无生还可能。”
耳畔有蚊蝇振翅嗡嗡作响的中年男人闭目浅声道:“三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被关到这里的。而我的存在,是石岳决计不敢对外公开的。”
晏清脸上神色变化不定:“前辈,莫非您就是那位昔日强闯曼陀山庄的练气巅峰强者?”
“他是来救我的,最后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
“……小子晏清,字礼行,江州浔阳郡人士。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江州人士?”
听到自报家门的中年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空洞的眼眶吓得盘腿坐在地上的晏清下意识攥紧了双拳,心猛地跳动了数下。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都忘不掉这场面了。
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没有黑白分明的瞳孔,有的只是已经生腐的烂肉。干涸了不知道多久的血液凝固在眼眶内壁四周,分外骇人。
“你在害怕。”男人没有眼珠,却仿佛亲眼目睹了晏清的失态。
“是的。”
咽了口唾沫的晏清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这不丢人。
被穿了琵琶骨不说,连眼珠子都被人挖去了,这耸人听闻的场面往日里他只在各种志怪书籍上看到过。
这居然都还能活下来……
自己这是得罪了谁,居然和来头这么强的人物关在一起?
他仔细想了想,那些觊觎着自己的女人里,身份最为强势的有且仅有一个——武门的张倩,诨号张寡妇。
这是打算得不到就毁掉?